“老板快三十岁了才决定结婚,您要是反对,可能下次他打算结婚又是三十年后喔。”
这回吴玉梅的冷颤打得更厉害,好吧,她承认,袁幼幼这个小丫头看来单纯,但必要时也可以口齿伶俐得要命。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有说服力了?”
耶,成功说服!袁幼幼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老夫人,我好歹跟在老板身边几年了,不要说学到一半,只要学到十分之一,也够我用了。”这倒是真的。
吴玉梅沉默不语,这世上总是这样,两害相遇取其轻,她是不喜欢伊秋水啦,但跟儿子永远都不结婚或者找个男人比较,她做儿媳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事了,何况,左严决定的事情,她又没有办法去改变,吵也白吵。
“算了,随便他们,我打电话叫阿严约她的父母吃饭,既然要结婚,自然要早点见面把事情定一定,真是的,她年纪那么大,也不知道生不生得出孩子-”
怎么突然说到那里去了,而且学姊年纪明明就不大,老夫人的思维,还真是跳跃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袁幼幼默-到底是为了什么跟他的母亲不和呢?伊秋水安静地坐在左严的身边,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行道树,像电影里的快镜头般,一闪而过,她在心底默默地问着自己。
似乎这事真的可以扯到好几年前,那时“快捷”才刚刚成立,又忙又累,公司的员工也少得可怜,伊秋水反正是一毕业就被左严带了过来没得挑,只好陪着他奔波忙碌。
可是心疼儿子的左母,可不乐意让儿子做这种累得要命的工作,她希望儿子可以回台北陪在她的身边。
左家本来只是普通的家庭,左爸爸是公司中级主管,妈妈是教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左家三个女儿都嫁得非常非常好,唯一没有结婚的大女儿自己开了家公司,做得有声有色,慢慢地左家的家底自然也越来越丰厚。
左母希望儿子可以进大女儿的公司帮忙,就连左严的大姊也觉得左严非常能干,有意在将来把公司交给他,可左严是谁,他如果会按长辈的意见做事,那就真不是他了,理都不理父母和姊姊的期盼,直接到台南自己创业。
会选台南的理由实在是任性到让人无语的地步,因为这里的太阳够大,可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口,但伊秋水明白的,就是离家里那群可以把屋顶掀翻的女人、小孩够远。
那时左母用尽一切办法想让儿子回台北,都以失败告终,就把主意打到伊秋水的身上,她找到伊秋水,希望她可以帮忙劝儿子回去。
伊秋水多了解左严呀,她明白他决定的事情,哪怕是她,也不一定劝得动,何况她是学财务的,几个月下来虽然辛苦,但左严能力一等一,帐面的数位好看而且潜力十足,她知道这家公司大有可为,左严是不可能半途而废的。但她的教养让她不好意思当面拒绝老夫人,只能含糊其词的应着。
偏偏吴玉梅以为她同意了,后来左严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母亲竟然还找到伊秋水当说客,立刻火冒三丈,他非常讨厌别人干涉他的生活、他的事业,哪怕是自己父母,他也希望可以有自己的隐私。
所以,他回家狠狠地发了火,从那以后,左母接受了儿子铁了心要留在台南的事实,但却讨厌上了伊秋水,她认为是伊秋水表面上答应劝,背地里却在使坏,这种人留在儿子身边,简直就是祸害。
但左母也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当场发难,几个月之后,她到公司,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儿子开除伊秋水,结果,可想而知。
吴玉梅到那时才发现,她这个当老妈的,居然比不上儿于公司里的一个员工,因为她想要炒掉伊秋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她不喜欢伊秋水,而她身为老板的妈妈居然连一个员工部开除不了,这回仇结大了。
从那之后,每次见到伊秋水,冷嘲热讽是免不了的,偏伊秋水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小媳妇,表面上恭敬做得十足,但实际上亏也是不吃的,偶尔也有礼地、温柔地将左母噎得说不话来。
这事演变到后来,左母隔几个月不来公司找找伊秋水的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都成习惯了。其实她本身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公司里的员工都觉得她亲切和蔼,只是一面对伊秋水,她就忍不住想刺她几句。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其实想想,她会跟左母处不来,也真的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从小到大,所有的长辈对她的评价都是懂礼貌的乖小孩,她非常有长辈缘,可谁想到会跟左母这般水火不容。
“在想什么?”一只大掌探过来握住她。
她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她很喜欢看左严开车,他握着方向盘的样子,自信而熟练,就好像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中一般,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这话果然没错。
“我在想,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今天一大早他就把她吵起床,先痛快淋漓地将她折腾一番之后,居然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她,催着她起床上车。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微微一笑,看来今天心情非常好。
好吧,他不说,她也问不出来,反正他不会伤害她,这点她就是莫名地笃定,不过她大概可以看出来,这是往台中的方向开的。
可她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带着她去见双方的父母。
“左严-”当她看到自己的妈妈坐在包厢里,朝她笑得很开心时,她简直想要啃下身边男人的肉来“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这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
“我知道你嫌麻烦,所以干脆一次一起约他们,怎样,我是不是很体贴?”
体贴?简直太体贴了,体贴到让她恨不能朝他笑得轻松的脸上揍上一拳!
不是没有看出这个女人很不开心,虽然面对一群长辈,她还是笑得很温柔,可他实在很了解她,只是看她微微地皱了下眉就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很差。不过,这也是她逼他的,他很清楚,给她时间只是让她逃避和拖延用的,那么干脆就由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