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墨渠都知道,只是他还有更加担心的事,子卿近日本就孱弱,而今又气血两亏,仅剩的修为,恐怕也只够维持人形。而他又是胧妖,说不准若不是人形的话,他会变成什么样。而且据说那溶血之阵,对开启此阵的胧妖伤害巨大,至于是何伤害,恐怕连师父也不知道。
顾子瞻看着墨渠那难看的脸色,又看向床上的子卿,对着不发一言的墨渠道:“我想试着联系一下师父,说不定他对溶血之阵由更多了解,子卿这头……”
“我会照看着他,你去吧。”墨渠的声音清淡却柔情,眼睛望着床上那张消瘦的脸庞,没有发现顾子瞻在何时离去的。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桌上便多了两本书,正是今日葛覃拿来的那两本。
睡着的子卿没有平日里的温和自持,眉宇之间带着孩子气的秀丽,墨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但是他不可避免地心疼了,为那个执着的身影,为那浅淡的笑容。
顾子瞻回到住处,从远处招来一只传讯蝶,轻轻地下了一个命令,那半透明的传讯蝶便去寻找多日里杳无音讯的老峰主。
自从墨渠一行人过来,他便没有睡过好觉了。墨渠来寻人,本是一件与他无关,却将师父扯了进去,他就也起了彻查的心思。可是今日在琯头镇祠堂发生的事情,让他开始质疑自己加入这件事的正确性。或者说,他对师父的事情如此上心,到底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
溶血之阵启动之后,顾子瞻仿佛跌入了另一个世界,他踩在柔软的云端向下看,他看见了他最初生活的那座道观,五岁时那儿的一个老道长将他从乞丐堆捡回来,让他做一个扫地童子,给他一口饭吃。
他已经在这里扫了两年的台阶,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他一如既往地一阶一阶扫着道观门前的台阶,一双白色暗纹靴子进入他的视线,他抬起头来,看见一张含着笑意的脸,如沐春风,说得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感觉。那人弯下腰看着笑意吟吟地道:“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顾子瞻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了,他只记得那人微微上挑的眼睛和略带蛊惑的声音。然后那人将他带回这里,对他说:“从今以后,我便是你师父,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顾子瞻那时确实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小乞丐,这不是他的名字。
“那你记住,从今以后,你随我信,我叫顾青崖,你便叫顾子瞻。”那人有些孩子气,便这样定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日在祠堂里,顾子瞻听见自己没有叫那人师父,而是唤他青崖。那人依旧一身青衣,长身玉立,头发懒懒地落在背上,一如自己想象中那样美好……
若不是最后那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自己恐怕就出不来了……
所以他从溶血之阵出来了,但是不是他自己出来的,所以尽管墨渠眼里的东西太少,顾子瞻还是看见了。
第10章图腾
墨渠坐在桌边,盯着顾子瞻留下的书籍。他看得出顾子瞻的失神,可是他顾不上,自从下山来之后,就有什么东西一直牵着自己走,在冥冥之中决定了他的步伐。他往床上望去,那里躺着睡得安宁的子卿,和赤琰长着同一张脸的子卿。清醒时的温和浅淡,淡漠疏离都从清丽的脸庞上褪去,只余下睡着时的天真稚气。
霎时之间,一道劲风袭来,他便抬手一挥,将那人逼至门外。随后走出去,关上门,挡住那人向内逡巡的目光。
“怎么,不欢迎我?可真让人家伤心。”来人一身红绿的衣衫,一只手里掐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羽扇,一只手挽住墨渠的胳膊,说话的时掐着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