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将”
“其实这些人并非是要故意与您作对。”
西山羌的首领此刻也开了口。
他看着空荡荡的宴席,圆嘟嘟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他们所需要的就是敬意,只要您表露出些尊重来,他们定然会十倍的偿还当初有位将军宰杀了自己的牛来款待他们,他们就还了数十头牛。”
“他们大多如此,您来到这里,不曾与他们相见,又没有足够的他们又不太认识您,您就下令让他们前来,还恐吓他们,他们定然是有些怨言的。”
石苞点着头,他开口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就没有怨言呢?”
两位首领对视了一眼,苦笑着说道:“我们曾听过中郎将的威名,故而不敢不来。”
石苞摇着头,“不是听过我的威名,是因为你们接受过教化,知道军令不可违背。”
白山首领忍不住说道:“将军何必跟这些人置气呢?”
“他们不曾读过书,为人粗俗,将军只需要略微忍让一二,其实他们都很好哄的,将军就是送头牛给他们,他们都会帮着您来打仗。”
石苞摇着头。
“我大魏的将军召集自己麾下的人,是不需要给他们送牛的。”
“他们是我的麾下,是陛下的臣子,理当接受我的指挥,理当缴纳税赋。”
“就如你们这般,听到命令,就该及时前来。”
“今日,我送给他们一头牛,让他们为我作战,那明日,姜维是不是也能送给他们一头牛,让他们为姜维作战呢?”
“那他们到底还算不算是陛下的臣子呢?!”
石苞连着质问了两句,那两位首领都不敢言语了。
白山羌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无戈羌朝着他摇摇头,示意他勿要再说。
石苞举办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宴会,大堂内空荡荡的,诸多案牍上摆放着肉,却没有人,石苞坐在上位,身边就只有两个人。
三人就这么吃了一顿饭菜,又喝了不少的酒,石苞这才派人去送他们前往休息。
走在路上,无戈羌忍不住开口问道:“庙堂是不是要对诸羌动兵了?”
白山羌点着头,“我看好像也是如此,可为什么呢?他们最近又没有作乱的意思,都很听话啊,为什么忽然要对他们动手?”
今日石苞的态度格外的坚决,言语里,甚至带着对诸羌极大的不满。
这两位都是熟读经典的首领,只是从石苞的态度上,他们就能看出些端倪来。
可他们却无法理解,石苞为什么会带着敌意前来呢?
明明没有人出来搞事。
他就不怕引起叛乱,然后被庙堂所治罪吗?
无戈羌此刻开口说道:“看来,石中郎将是带着任务前来此处的,不只是教化那么简单明日,那些人都要前来,我们俩可必须要谨慎啊,勿要出了错!”
在送走了他们两个之后,石苞独自坐在大堂内,轻轻吃了一口酒水,眯起了双眼,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
次日,诸羌的首领们不慌不忙的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相见的时候,彼此都极为的开心。
他们就好像是战胜了什么,一個个都犹如那战胜的将军,彼此拥抱着,大声的喧哗,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战绩。
“哈哈哈,我听闻,昨晚,那石苞就召集了两个软蛋来设宴,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次,他可是颜面扫地了!”
众人欢呼着,却也有人好奇。
“还有人敢违背大家的约定?是哪两个部落?”
“还能是谁,是那些连放牧都不会的羌!”
众人如此喧哗着,当甲士打开了门后,这些人方才一同走进了大堂内。
他们各个都仰着头,露出了肚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堂内。
石苞正坐在上位,白山和无戈也不知何时到达了此处,分别坐在了石苞的左右。
石苞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些人。
而众人也没有要行礼拜见的意思,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石苞忽然开口问道:“我下令十日之内前来,为何推迟了一日呢?”
白兰羌冷笑着说道:“路途遥远,故而来晚了一日。”
石苞摇着头,“怎么会呢?诸位都有快马,十日之内,都能从此处飞奔到洛阳了,怎么会到不了我这府邸呢?”
“中郎将要军法处置,吾等惊惧,连快马都被您的虎威吓得跑不动了!”
白兰羌再次开口说道。
听到这句话,其余诸羌纷纷大笑了起来。
留在雍凉的羌人,因为多年跟汉人的接触,故而言语已经跟汉人没有了什么区别,只有塞外和蜀国的羌人,还保持着自己的言语。
因为汉化程度的不同,他们也演变出了彻底农耕,半农耕半游牧,以及纯游牧的几种不同部族。
石苞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怒火,他平静的看着这些人。
“看来,你们是有意违抗军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