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尔,这个时候是方漫最忙的时间,她的朋友们会在这个时间段来看她。
这个周末,李家庄园外停着的车比以前多了一倍,从沾着车子的那些灰尘看这些客人应该是远道而来的,在这些车子中栾欢也看到李俊凯的车。
这个周末对于栾欢来说是滑稽可笑又充满着某种悲凉的过家家游戏,从教堂礼拜完之后方漫并没有急着回家,她让栾欢陪着她做一会。
她们坐在教堂的长椅上。
“小欢,你叔叔的公司遭遇到有史以来最糟糕的状况。”没有一句煽情的开场白,方漫开门见山。
这些,栾欢隐隐约猜到。
二零零八年美国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房地产泡沫,这场房地产泡沫开始旋风一般的蔓延到整个西方社会,很多工薪阶层发现他们不仅养不起他们的房子,他们也养不起他们的车子。
二零零九年初,底特律的多家汽车公司倒闭,在这股汽车公司的倒闭潮中最先受到重创的是汽车零件制造商。
在全球拥有数几百家零件制造工厂,数十万工人的李氏实业面临的困境可想而知。
“小欢,如果,你可以帮助你叔叔,你会帮助他吗?”方漫是这样问栾欢的。
“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方漫的目光紧紧的胶在栾欢的脸上,表情依然是温和的,但眼神里有若有若无的厌恶:“小欢长得真像你的妈妈。”
这个栾欢知道,因为李俊凯偶尔会用伤感的目光看着她。
“小欢,我说一点你妈妈和你叔叔的事情给你听吧。”
方漫说的可不仅仅是一点点,她事无巨细的说着,那位长期接受李家资助那位叫栾诺阿的穷困女学生是怎么一步步的和李家少爷走在一起。
老太太是一位语言的艺术家,她没有指责那位女学生,她更多讲述了李家的少爷在经历了被抛弃之后的种种痛苦。
栾欢木然的听着,老太太口中的栾诺阿倒是符合栾欢心目中的那位叫妈妈的形象,尖锐敏感,偶尔很可爱偶尔会十分的神经质。
栾诺阿会离开李俊凯应该是两个人的性格使然,让栾欢想不到的是李俊凯曾经一度因为痛苦割过脉。
听到这里栾欢心里狠狠的一抽,她想起李俊凯手腕上永不离身的手表,原来。。。
“好了,奶奶,接下去的你不需要说了,你只要告诉我我需要做些什么?”老太太煽情的演讲让栾欢觉得烦。
“栾欢,待会,会有一个人来见你,这个人是一位男人,奶奶只需要的是你在最短的时间接受他,奶奶还需要你得到他的信任。”
方漫走了,临走时很亲昵把一双象征着李家信物的耳环戴在她的耳朵上。
栾欢一动也不动的坐着,她保持那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她出神的望着前方,前方是小小的坡丘,坡丘上被绿色的草地覆盖着,不远处是高尔夫球场,再不远处是蔚蓝色的大海,午后的海平面波光粼粼,日光和着那些波光让栾欢看得一片眩晕,看得她的大脑一片空幻。
层层叠叠的波光里头,有修长的人影向着她逆光而来,栾欢眯着眼睛,她懒得去看那个人的长相。
坊间有那么一句话,什么是豪门,豪门永远是一些法则的无限循环。
不久前,她和方漫的对话言犹在耳。
“奶奶,为什么不是小芸。”
“因为凡事总是有先来后到,你是二小姐,小芸是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