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听后,哈哈大笑,卷袖拜别而走,骑着赛赤兔,直奔郡守府。
平复了心中胆怯后,他要寻找他那义父应知,解决他那点儿为难的事儿。
来到郡守府,刘懿和应知主宾分坐后,刘懿直接露出了一张无赖的笑脸,巴巴地道,“义父大人,孩儿组建平
田军为民请命,如今遇到了点难事儿啊!我平田诸将一下子募来了近五千的人马,远远超出了孩儿预期,这营帐啊、甲胄啊、佩刀佩剑、粮草辎重啊,都成问题了啊!”
一直听到这里,应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八字胡一瞥,三角眼一瞪,脸上渐渐变色,摸着腰间的龙形玉佩,装作颇为不快,说道,“你小子,还知道你还有这么个义父?过完年后你来访我,不是要钱就是要粮,怎么,真当我这是开功德林的啦?你真以为,一声义父,这么值钱?”
“哎呦,哎呦呦,我的好义父,您这就冤枉孩儿了不是?”
刘懿聪明俊秀,自知理亏,便露出了一副苦情相,立即喊冤道,“义父操持一郡事务,事比繁星,繁忙无比,孩儿哪里敢贸然叨扰?多少次孩儿夜半来访,看到义父伏在案上酣睡,孩儿这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啊!义父的恩情无以为报,只盼能够早日成军,为父为国分忧啊!”
这一番话,说的应知心花怒放,甚是受用。
不过,应知还是佯装生气,故作刻薄地说,“你小子花言巧语,心计百出,像泥鳅一样狡猾,你说的话,自然做不得真。嗯,你爹刘权生也是这副德行!”
刘懿咧着一张苦瓜脸,不住地叫屈,“义父,您又冤枉孩儿了不是?孩儿所说的句句为真,义父勤于政事,华兴郡全郡百姓都看的清楚,岂是出自我一人
之口?倘若义父不信,孩儿从神水街上随便拽他五个十个乡邻父老,一问便知啊!”
这通高帽与马屁双双齐飞,应知被吹捧的飘飘欲仙,脸上早已一副轻松,毫无半点怒色,歪在榻间,悠然地说道,“说吧,这次想要些什么、要多少?只要本郡守力所能及,定全力而为。”
刘懿亦心花怒放,表情立刻转阴变晴,碎步跑到应知身后,请退丫鬟,自己对着应知的肩膀又是揉又是捏,一脸奸笑道,“义父啊,您看孩儿物资捉襟见肘,无一不缺,且缺口极大啊!这等时候,如果没有义父大人仗义驰援,我这平田军,就是个屁啊!”
应知感受着来自刘懿的马匹,心中愈发舒坦,只道了一个字,“快说!”
刘懿双目灵动,立即循着应知的意思,快速说道,“幄帐五百张、环首刀两千把、盾菔一千面、战马八百匹、硬弓三百张、箭簇一万支......。”
还未等刘懿说完,应知神色惊讶,翻身站起,双掌不住猛推刘懿,将其远远怂开,由于起的太快,应知连衣服中都鼓足了气,直如吃饱了风的船帆一般,鼓鼓囊囊。
只见应知快速起身,怒声尖叫道,“好孩子,快走吧你!你这不是来找义父帮忙,你是来要我的命来了,硬弓三百张、箭簇一万支?你真以为老子是开铁匠铺的么?去去去,快出去吧,这郡守府,可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喽!
”
面对着应知的哭穷,刘懿却谈笑自若,衣袖轻挥,似乎漫不经心,上前将应知重新搀扶入座,并把一杯清茶由上自下缓缓浇在双鸟朝阳上,双鸟朝阳激起一阵白雾,两人心神俱静。
刘懿与应知对坐一案,嘿嘿轻笑,道,“义父,我的好义父,您先莫要动怒,且听孩儿慢慢细说啦!”
应知歪头不再说话,心中叫苦,这些东西,不是他应知不想给,而是真没有啊!华兴郡又不是边城,他应知平日里只顾屯粮屯钱,哪里会屯这么多的粮草兵器呢?如果要给,那就只能出钱去做啦!
“义父,当今天下,一些野心勃勃的世族形则尊崇汉室,实则裂土一方,分割天子神器,王令难达,国力难聚,贫者渐贫、富者更富,九州无一不为此积愤愁苦。生于此中者,恶者从恶,助纣为虐,滋增跋扈气焰。”
刘懿言语淡漠地说完这段话后,立马换了一副表情,贱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巴掌大小的晶莹物件,放在了应知身前。
应知用余光微微一眯,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那晶莹剔透的物件,瞳孔从小到大,眼光由瞥转瞪,最后,竟双手颤抖地捧了起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仔仔细细端详着,目不转睛,旁若无人。
那样子,仿佛一名饥渴了半辈子的壮汉在把玩一位妙龄少女一般。
只见那东西扁圆梭状似鱼,鱼身刻两排大块鳞纹至尾部,鳍
以阴刻斜线表示。尾分双叉,尾端平齐,略向外撇,好一个精美的鱼佩。
“这,这是?”应知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懿。
刘懿嘿嘿一笑,“这当然是孝敬义父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