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进了房间之后才发现,原来里面除了麦德林之外,还坐着另一位熟人。
“中午好,达利安先生。”林立笑咪咪的打了声招呼,如果光看他脸上表情的话,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想象得到,这个看起来很有礼貌的家伙,其实就是刚刚把达利安侄子打成残废的凶手。
“哼!”达利安一声闷哼,脸黑得就好象锅底一样。
“好了,达利安,你说的事我会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弄得麦德林头大无比,他很痛苦的揉了揉眉心,赶紧中断了这一次谈话。
“是,麦德林先生……”麦德林都已经发话了,就算达利安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照办,万一把这位公会最强大魔导士给惹火了,那可真是连后悔都来不及,麦德林可不象奥德文那么好说话,向来是说翻脸就翻脸,连招呼都不带打一个的。
达利安起身打开房门,只不过在临走之前,又狠狠的瞪了林立一眼,那种充满仇恨的目光,别说林立,就算是一旁的麦德林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麦德林现在正烦,假装没看见而已。
目送达利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林立又顺手关上房门,很无耻的把事情给撇了个干净:“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跟达利安先生谈正事了……”
“装什么装,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在谈什么事……”麦德林光是看着这家伙,就觉得头疼无比。
这小子实在是太要命了,才来奥兰纳半个多月,就惹下了一屁股的麻烦,一个马迪亚斯一个马德雷,接二连三的被他弄成残废,这一段时间来,光是帮他背黑锅就背得麦德林想拿头撞墙。
就好象刚才的达利安,麦德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把他安抚下来。
可安抚也只能安抚一时,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家伙就会发生冲突,到了那个时候,麦德林可就麻烦了……费雷肯定是不能出什么差错的,半年之后跟冒险者公会的赌约就不用说了,光是他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就足以成为奥兰纳魔法公会全力争取的对象,别说达利安,就算是国王陛下来,麦德林也绝不会允许他动费雷一根头发。
可问题是,达利安同样不能出差错……他可是奥兰纳魔法公会的元老,几十年来,早就在公会里经营起了庞大的势力,他要是被费雷给弄出个好歹来,其他人还不得当场把天给闹翻了?
从这方面说,麦德林倒是不如葛瑞安……葛瑞安辛辛苦苦数十年的经营,彻底让他的个人声望达到了顶峰,加洛斯魔法公会,完全可以说是他一个人的公会,在加洛斯魔法公会里,他的话就是真理,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师敢于反抗。
但即便是葛瑞安,当初给林立特权的时候,都曾经出现过反对的声音,最后甚至还逼出了三个叛徒来。
葛瑞安尚且如此,比他还不如的麦德林,自然就更不用说了……而且有些东西,是绝不能公开的。
那天跟奥德文一番长谈之后,两人的意见出奇一致,费雷的真实情况,绝对不能公开。
这小子实在是太变态了,种种神奇之处,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如果让其他势力知道了,奥兰纳魔法公会还有这么一个人物的话,只怕用不了几天就会被人缠上。
奥兰纳这地方就是这样,抢人才比抢钱还厉害,象费雷这种人才,又有哪支势力不想争取?
这家伙甚至已经超越了人才的范畴,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描述他的话,那大概也只能是“全才”。
锻造药剂样样精通,在魔法天赋上,更是强得让人眼红,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达到大魔导士境界,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年轻天才,又有哪支势力不想尽力争取?
这个年轻天才的真实情况,是绝不能透露出去的,以至于到目前为止,公会上上下下,除了他跟奥德文之外,就再没人知道真实情况,在一般人的眼中,这个从加洛斯来的年轻人,只不过是一个天赋出众的试炼魔法师而已。
恩……也许马森跟欧灵那两个小子知道一些,不过也仅仅是一些而已,毕竟两人都还太年轻了,看事情只能看到表面,他们肯定知道自己的室友与众不同,但这种与众不同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两个小子恐怕还不是很清楚……这样那样的原因,弄得麦德林头都大了。
达利安仗着侄子受伤,自己又是元老身份,看准了麦德林不会对自己太过分,最近一天时间真是天天来闹,非要麦德林从重处理那个加洛斯乡巴佬不可……面对达利安的要求,麦德林只能暗暗苦笑。
他真的很想告诉达利安,要是没有你口中这个加洛斯乡巴佬,半年之后,奥兰纳魔法公会就要有大麻烦了!
可惜,这些话是不能说的……所以麦德林只能憋着,一边听着达利安的抱怨,一边盘算着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这贱人给放逐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达利安先生打算怎么处置我?”麦德林都已经这么说了,林立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装下去。
“没有具体要求,不过总的说起来,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从重!”
“……”林立笑得有些尴尬,他知道在这件事上,麦德林肯定承受了一些压力,达利安毕竟是公会元老,想要强行压下他的意见,麦德林不可能不费力气。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知道干了之后可能会惹下麻烦,可是很多时候还是不得不这么干。
就好象那天的马德雷。
林立知道他是达利安的侄子,更知道打残他之后,达利安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但一直到最后,林立都没有丝毫犹豫,火焰之手毫不停留的就落了下去。
他之所以这么做,与其说是帮希恩出气,倒不如说是在表明一种态度——想咬我,就必须要有被打死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