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架床子弩,一架需要五人同时操作,面对冲来的邪祟,却无一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几名搬运滚石的民夫发现了,其中当先一人一步跨上拦在了邪祟跟前,却被邪祟一爪给拍碎了半边脑袋,但跟在那人身后的民夫正好举起石块砸在了那邪祟的脑袋上。
邪祟吃痛,回头一口便咬在了那人的肩膀,那民夫此刻也是发了狠,知道若床子弩被邪祟破坏了,那这面攻城的邪祟将会更加肆无忌惮。
随即一咬牙,双手抱住邪祟的脖子,狠力拖着邪祟往城墙处拽去,但无奈力气不够,这时另外的两名农夫已经赶到。
一人举着石块狠砸邪祟脑袋,一人也悍不畏死,跟着前一人拖着邪祟往城墙处拽去。
只是普通人在邪祟面前终究是弱小的,抱着邪祟的两人被很快抓死,仅留最后一人用尽余力拖着邪祟一起摔下城墙。
一滴眼泪从一名床弩手的眼角划过,其手中的动作也更快了几分。
轰!
一道刀光划过,那四臂岩熊轰然倒地,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欢呼,而后数名修士上前,各式魂兵法器的光芒闪动,片刻间,原本登上城墙的邪祟便被击杀的一干二净。
此刻杨青收刀伫立,望向南侧的天空,一道鲜红的烟花划过,地点似乎离自己这不远。
刚刚那四臂岩熊就是被他击杀的,此刻求救信号再度燃起,他们又将赶往下一处地点。
“走啦!那边。”
人群中一中年汉子一挥手,杨青遂跟着众人赶往求救点。
杨青这一支城防敢死队,原本有十人,在处理了两起救援后,现在只剩七个了,估计再搞个几波,就得和其他敢死队合成一队了。
这敢死队里有江洋大盗,死囚,或者和杨青一样受处罚的修士,但更多的是自愿者。
只要能熬过这一晚,该赦免的赦免,该奖赏的奖赏。
此刻距离邪祟攻城不过一个时辰,城墙上已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不仅仅是城防军,普通百姓更多。
一名城防官跑下城墙喊道:“再上来点人,这城墙上人手不够了,如果城墙要是破了,到时谁也活不了,这邪祟可不管你什么投降不投降的。”
人群一时静默。
随后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吼道:“我来!”
其身旁一妇女想阻止,却被那少年伸手拦住了,随后两人抱头哭诉了一会,之后那少年便迈出人群,上了城墙。
有人带了头,立马就有不少人跟着,人群开始沸腾起来,不一会,便有百来人跟着也上了城墙。
而这群人中,有一名老头也颤颤巍巍的跟着,当时那城防官望了老者一眼,本想出声喝止,这么大年纪了,还上城墙上添什么乱,但顿了顿,却又忍住了。
此刻城墙上什么都缺,但尤其缺时间,这老头上了城墙,哪怕就是让邪祟杀一杀,拖一拖时间也是用处啊。
“世道艰难,人命不值钱,莫怪本官心狠了。”
那城防官心中默念道,眼神中泛过一丝不忍。
而如果杨青在这的话,一定会认出这老者就是自己的便宜师傅,那本该在英烈祠中护陵的聂老头。
这师徒俩,一个刚离去,一个刚登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