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郡守知道长安正在与建康和?谈,看送来的邸报似乎和?谈还算顺利,但他不敢放松警惕,一直盯着弘农郡和?函谷关的动静。
他一边安排人想办法潜伏进弘农郡和?函谷关,又不停派人向华州刺史求援。
“华州紧邻雍州、司州,司州若覆灭,下一个?就是华州。”
高阳郡守派去?的说客口才不错,华州刺史心有所动,但他是谨慎惯了的人,宁可不做也不愿做错,前头弘农郡和?函谷关被?占如此?大事他都没有贸然出兵,就是他谨慎的性格所致。
华州因地里位置的原因拱卫雍州,西魏在此?置兵两万,是个?不多?不少?的数字,让华州既能?在敌人打过来时可以?出兵援救,又防着华州司牧拥兵自重。
魏国的先祖在制衡一道上费尽心思。
只是这一任华州刺史实在是太谨慎了,高阳说客口水都说干了,他才同意考虑一下,还要派人随说客一同回高凉城见过高阳郡守后再做决定。
说客此?时此?刻都想哭了,真是太不容易了,能?说服一个?木头疙瘩,绝对是他人生最辉煌的履历之一。
华州刺史让他极其信任的治中从事去?高凉城,高阳郡守热情地接待了他,并带他去?了军营里。
“谁能?想到,函谷关都能?丢。”高阳郡守痛心叹息,“骆乔到了弘农之后,将?士们多?少?有些怯战,她的凶名……君寿你?也知道的。”
华州治中从事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就是那位凶名太盛,他们刺史才不敢出兵的。
以?往他们都觉得刺史谨慎过头了,但放到现在又觉得谨慎点好啊。
“朝廷正在跟建康和?谈,无论如何咱们都得把函谷关和?弘农拿回来。”高阳郡守斗志满满。
华州从事没有当场应下,只道要先回去?禀报刺史。
晚间,他们回到营帐之中,还没坐下,士兵来报有流寇袭营,打退一拨又来一拨,打退一拨又来一拨,没完没了了简直,请郡守示下。
这显然是有预谋的,高阳郡守请华州从事在帐中稍坐,他去?看看。
华州从事本想跟去?看看,站起来后又觉得两方?还未谈成,就插手高阳部的事不妥当,便又坐下来了。
帐子不是中军大帐,而是高阳郡守用来谈事的,他离开后,只有华州从事一人在帐中。
他百无聊赖地在帐中转了一圈,肚子有些饿,便去?让外面的士兵送些吃食来,掀开帘子就看到不远处的中军大帐有烛火,便问士兵:“你?们郡守回来了?”
士兵答是。
华州从事就觉得奇怪,高阳郡守既然处理完事情了,怎么不来跟他知会一声,把他晾在这边自己去?了大帐。
他便往大帐走,被?大帐前守卫的士兵拦住不让进,既不让他进,也不去?通报。
“郡守说了,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这是在防贼吗?
华州从事恼了,把他们华州请来,又防贼一样拦着他不准进大帐,那他就偏要进去?。
士兵们面对华州从事强闯也不敢武力阻拦,他们都知道,这是郡守请来的贵客。
这边要强闯,那边不敢暴力阻拦,惊叫华州从事强闯成功了。
他一掀开帘子就看到高阳郡守把一封信收到袖笼里去?,笑脸相迎,并不计较他强闯大帐。
华州刺史让治中从事来高凉,除了对他极度信任外,还有就是他特别?多?疑。
谨慎配多?疑,这就是华州的特色。
高阳郡守这怪异的举动叫华州从事心底生疑,但他把疑惑按捺住了,先道歉,称是当心郡守才这般强闯的。
对方?都诚心诚意地道了歉,高阳郡守能?怎么办,只能?原谅他。
两人各怀心思一起用了晚膳,待歇下后,华州从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什么信能?叫高阳郡守那么紧张?
第二日,他就跟高阳郡守告辞,说要回去?好好与刺史商议出兵一事,郡守便送走他,还给了许多?高阳郡的土仪。
回到澄城,从事立刻找到刺史,把高阳一行的精力一五一十说出来。
然后,刺史给他看了一封信。
“贺先想占了我们华州?!”从事惊呼:“这怎么可能?!”
“贺先此?人一向阴险,他有此?想法,我并不意外。”刺史道。
“使?君,这信是哪来的?”从事觉得奇怪,这信没头没尾,字迹方?方?正正,纸笺没有特色,何人如此?谨慎,送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离间他们华州和?高阳郡吗。
“突然出现在我书房里,没查到是何人所放,”刺史道:“不过,我查到了这信所用之墨是长安喜用的隃麋墨。”
从事道:“所以?信是长安那边送来的?既然是长安,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再说,隃麋墨稀有,但也并非长安独有。”
这信真是太多?疑点了,每一个?字都透着怪异。
还有高阳郡守,他也藏起了一封信,那又是什么信,他为什么那么紧张。
华州商议了一番,决定先按兵不动,看高阳郡后面会有什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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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送去?了?没露出什么破绽?”
骆意问回来的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