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就瞒你一人罢了。”
又正色道:“六郎,你是哀家仅存骨血,太子要是有万一,这王氏江山可就落在你一人肩上,且不可作此软弱情状,王氏、崔氏还指着你呢。”
王佑从一片茫然中稍微回过味来:当前情形,竟与王凌所说无二,自己看来真有御极之份!
且太后说得旧事,言之凿凿,只是此时此地方才发作,又有些奇怪!
他这一路来经历世间疾苦,早就不是那没心肺的少年,心里存疑,口上却郑重道:“孙儿年幼,又素无才德,不敢有非分之想,太子洪福齐天,必会化险为夷!”
太后见他进退有度,心下也甚满意,道:“有这份心便好,你一路艰辛至此,速去安歇,明日再陪着哀家叙话。”
王佑应下,方要行礼退下。太后又道:“你这个侍婢倒是不错,心意坚定,又有勇有谋,且容色又出众。”
王佑诚恳道:“孙儿要不是她庇护,一路上不知死了几次。孙儿早就暗自发誓,此生绝不负她!”
太后不妨他竟如此说,呆了呆,待要说什么又闭口不言。
过了一会方道:“你方年幼,还不懂什么,一个忠婢,好好赏她便是。”
见王佑要反驳,便挥了挥手,止住他言语,忽道:“只是方见她时,竟说不出的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王佑并不知霜雪来历,此时也是一惊!
待要细问,见太后已现乏态,故行礼退下,一路惊疑不定。
第二日刚用过早膳,正要叫霜雪过来商量,就听宫人来报秦王妃卢氏、御史大夫卢杞要亲来探望,此时正候在宫门前,王佑犹豫一下便叫通传。
只片刻,一个严妆贵妇和一个面色丑陋的红袍官员走进来。
正是卢氏与舅舅卢杞。
卢氏方见他,忙扑上去“心肝肉”叫唤,又哭了起来,涕泪将王佑的前襟都沾湿了。
不等王佑说话,又对卢杞说:“我说什么来着,这是满天神佛听我的祝祷,这才保佑我儿平安归来!”
卢杞一笑,那蓝面更丑陋似鬼:“可不是,贤外甥不仅安然无恙,如今又要身登大宝,真是阿姐你之幸、卢氏之幸啊!”
王佑面色十分难看,打断道:“舅舅,休要胡说。”
卢杞敷衍道:“是是,贤外甥说的是。”
卢氏忙拉着王佑细细打量道:“瘦了,瘦多了。”
又左右看道:“你方至成都,身边也没有得力的人,你舅父早就备下仆役、侍女若干,与你使唤。”
接着又压低声音道:“如今情势微妙,咱娘俩有事要多与你舅父商议。”
卢杞道:“是啊,都是自家人,应该的。”
又道:“你表哥和两个表妹知你平安归来,都喜不自胜,这不,你二表妹卢静还与你亲做了乳酪樱桃,都是西京口味,快些尝尝。”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食盒交与一旁的宫人。
王佑心下愈明,也不戳破,忽道:“有劳舅父,只是佑跟母亲分别已久,还有几句体己话要说,还请舅父前厅小坐。”
卢杞一愣,便道:“那是自然。”
说罢便退下。
卢氏听王佑说,笑的得意非常。
王佑顿了一会方道:“母亲,我日前听一事可笑。”
接着又缓缓道:“人说母亲陷害我娘亲,害她失节投湖,可有此事?”
说罢,死死盯着卢氏的眼睛。
但见卢氏瞳孔一缩,面上惊慌之色一闪而过,又回避着王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