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啊,我家宝贝太帅了,”林枫摸了摸他的头,吻了吻他的发顶,见人情绪缓和,也轻声笑着,“我得看住了,不然被拐跑了,我去哪儿哭去?”
二月的春风并不和煦,刮在人身上还十分寒凉,可这两个人却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拥抱了良久,谁也舍不得放开谁。
我那心爱的人儿,
若是能终身偕老,
就像从大海底下,
捞上来一件奇珍异宝。
开学之后毕业设计这件事就开始准备了起来,林枫得到了教授的指点,每天画来画去,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饭也不知道吃;白远比他好不了哪去,他的毕业论文选题是纳兰词,这几日正抱着书和文献苦读。
所以两个人都把复健复查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这日他们两个都在埋头苦干的时候,白远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接起来就是张柠晨的怒吼:
“白远!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复健?!”
沉浸在“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今年”中的白远顿时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诶呦我给忘得死死的了。”
“明天!明天早上九点让你家阿枫把你送到医院来,”张柠晨那边吵吵嚷嚷,显然是在忙,“要是九点我没看见你人,你就等着被我扒皮吧!”
“砰”的一声,而后电话里就是忙音了,白远愣在那里,还有些苦笑。看看身侧那个丝毫不受影响的人,他转了轮椅过去:“老公。”
“嗯?”林枫眼睛就没离开数位板。
“明天陪我去趟医院吧?”白远双手捏紧,有些紧张。
“嗯。”林枫应了一句,但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医院?你哪里疼?”
他说着话伸手去又伸手去摸白远的腿,被推开了才听到头顶的声音道:“柠晨刚才打电话过来提醒我该去医院复查复健了。”
眨巴眨巴眼,林枫这才想起来临出院的时候刘医生是扯着他嘱咐了许多,其中着重强调了要复健这件事,这些天被他抛在脑后,顿时觉得对不起媳妇:“我,我给忘了……”
白远摇了摇头,一脸苦笑:“要不是柠晨提醒,我也忘了。”
林枫没错过白远自己捏的发白的指节,他把那双手掰开,轻轻放在自己掌心暖着,抬头问:“怎么了?”
“有点害怕。”白远回答。
出院月余,麻醉药效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但他这一个多月就没站起来过,整天在轮椅里坐得腰酸背疼,偏偏还得装出来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这也就算了,作为个控制不了二便的截瘫病人,他这些日子只能靠开塞露解决大便问题,每次他不能用一点力而靠在林枫怀里,卫生间里散发着不好闻的气味,他总是闭着眼忍着难堪,心里后悔到没朋友。
他说害怕,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穿帮林枫会怪他,也害怕自己就这么真的坐在轮椅上一辈子。
可林枫以为他说的害怕是害怕复健很痛苦,就笑笑抱住了他:“不怕,老公陪你。”
“别……”白远推他,“你还一堆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