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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白云流动,苍山积雪,蒋银蟾背对着窗户,坐在榻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玉色绸衫,系着银灰色的罗裙,身下铺着紫缎褥子,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茶花。虽是十月上旬,妙香气候温暖,坐在对面的原晞也只穿着一件宝蓝缎子圆领衫,颜色偏紫,袖口用紫线勾出如意云纹。
蒋银蟾端着腰,扬着下巴,左手腕搁在脉枕上,让他诊脉。原晞今日一进门,就觉得她特别得意,想不出她为什么得意,诊完脉,谐谑道:“你采蕈采到宝了?”
潮湿的林子里香蕈极多,一朵朵,一片片,或是长在地下,或是结在树干上,五颜六色。原晞听小沙弥说,蒋银蟾尤爱采蕈,每日背着竹篓,提着竹筐出去,满载而归,寺里都吃不完。
蒋银蟾摘下鬓边的绢花,衣袖一挥,袖风便将绢花送了出去,手臂向内一收,那朵绢花又回到手中。
原晞诧异极了,道:“你怎么会宝依功?五叔教你的?”瞬间明白她为什么得意了,她一定知道自己练不了宝依功。
蒋银蟾拨弄着花瓣,道:“你五叔想请我和古梅大师的弟子比武。”
原晞将她安顿在无为寺,便想着日后拜托五叔教她武功,她学了自家的武功,这是一条斩不断的羁绊。不料还未开口,原明非慧眼识珠,替他牵出这条羁绊,心下既欢喜又感激,低头叹气道:“母老虎长了翅膀,将来不知把我欺负成什么样呢。”
蒋银蟾瞅他一眼,微笑不语。自从来了妙香,她的态度便不冷不热,原晞也不敢造次,这时见她和颜悦色,不禁心动,凑上去吻她。蒋银蟾脸一偏,他吻了个空,都怔住了。
他近在咫尺的脸,英俊不减,她的心却冷淡了。
发现这一点,她眼中流露出歉疚,他对她很好,无可挑剔,她应该爱他,比过去更爱他,可是情不能自控,所以世间才有那么多悲剧上演。
她爱的是从江里捞上来的鱼美人,柔弱只能依附于她的鱼美人,而不是本领高强的世子。她在寺里听到一些风声,皇帝无嗣,原晞这个世子或许就是将来的皇帝。
原晞颓然后退,靠在板壁上,半晌没有说话。问题出在一开始,蒋银蟾见到的是流落异乡,伪装成弱者的他,而他见到的蒋银蟾是真实的,好色强横狂妄。她如今成熟了许多,好色和狂妄都有所收敛,但本质没变,依旧叫他心动。他其实也没变,只是卸下伪装,回到了家乡。
蒋银蟾不爱现在的他,这可如何是好?原晞感到绝望,别人是色衰而爱驰,他色未衰,爱已驰,怎一个惨字了得!
原明非走进来,看了看两人,道:“这是怎么了?因为我教蒋小姐宝依功,晞官不乐意了么?”
原晞勉强提起唇角,道:“我是那等小心眼的人么?我劝她等到明年三月份和善济比武,她不听,非要下个月比,她的伤还未痊愈呢。”
原明非款款坐下,道:“蒋小姐进步神速,但下个月太仓促了,万一伤势复发不是玩的,我看就正月里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