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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信的人转身又至思珍楼,蒋银蟾正用一方白绫帕擦着手上的血,擦完了,往文珂脸上一扔,扬长而去。文珂躺在地下,睁不开眼,整张脸如针刺火炙,耳中嗡嗡乱响,众人的议论声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姑娘是什么人?小小年纪,下手如此狠辣!”
“她就是广平王世子从中原带回来的魔教大小姐啊,上个月在崇圣寺打赢了善济,厉害着呢!”
“原来是她!文二公子酒吃多了罢,敢调戏她!”
“嗨,你们不知道,她是广平王世子的心上人,原氏和文氏什么关系,不用多说了罢。”
众人会意,见文四小姐带着人来了,都止住了口。文四小姐叫了声二哥,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揭起他脸上血迹斑斑的绫帕,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打得这般狠,她疯了么?”
文珂被抬回相国府,他母亲见了,眼泪直往下掉,哭天抢地,听说是蒋银蟾打的,把蒋银蟾骂了个狗血淋头,拉着相国夫人的衣袖,央她派人捉拿蒋银蟾。相国夫人嘴上答应,心里知道蒋银蟾与原氏关系匪浅,不好拿的。
文珂躺在床上,敷了药的脸浑似猪头,反倒劝母亲:“娘,是我冒犯了蒋小姐,被她打几下也是应该的,您不要为难她。”
他母亲眼睛红肿,又是心疼,又是发恨,道:“没长进的东西,我给你挑的好姑娘你看不上,非要招惹那夜叉!”
文珂一笑,疼痛加剧,他本该清醒,却更加痴迷,也许因为疼痛比甜蜜更深入人心,他道:“她和那些姑娘不一样。”
同样是被打,无力还手和不愿还手注定是两样的故事。蒋银蟾回到广平王府,橙红的夕阳正倚着墙头,走进原晞的院子,四下静悄悄的。两个侍女低着头,坐在廊下做针线。侍卫看见她,欠身问候一声。两个侍女便丢下活计,上来问她吃茶不吃?
蒋银蟾要了一碗茶,看她们做的满绣香袋,赞不绝口。
侍女笑道:“我们自己绣着玩的,姑娘喜欢,等绣好了便送给姑娘。”
蒋银蟾道:“那便多谢了。”闲话几句,掀起帘子进屋,见原晞披着件杏黄色的缎袍,歪在榻上睡着,绮窗透光,香炉滚烟,有种幽慵的恬静。
蒋银蟾轻轻地从他手中抽出书,是本经书,看了两页,不知所云,便搁下不看了。他脸上明暗交融,异香袭袭,像是从皮里散发出来的。蒋银蟾心中弹动,亲了一下。原晞睁开眼,笑盈盈的,哪有半点睡意。蒋银蟾心知被骗,捏住他的下巴,咬在淡红色的薄唇上。
原晞搂住她的腰,舔了舔嘴唇,道:“听说你把文珂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