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亦无人因此损伤,你凭何定我之罪?说到底,不过哥哥惧我一挂炮的威名,不敢打擂。只好仗你这打虎二郎的官威来发作我罢了。”
“哈哈!”
武松气到浓眉倒竖,伊峥却大笑起来,众目睽睽下,只说了四个字:“便是如何?”
郑山古只道伊峥是被他的耍无赖给气上头了,出此昏招、说此浑话,顿时大喜:“各位乡亲父老,你们也听着了,我一挂炮郑山古欲来阳谷县以武会友,未想武家兄弟只愿仗势欺人。
哎,罢了、罢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又一说是民不与官斗,这一场只算我郑山古输了便是。
武大,你尽可拿去我一挂炮二十年不败的威名,去扬你的江湖声望,但公道自在人心。你好自为之吧。淳儿我们走!”
“走?走得了吗?”
伊峥全然无惧来自四面八方吃瓜群众们的议论与怀疑,尖锐霸道的喝止。
仿佛是特意为了配合伊峥的霸气外露,正此时街转角传来了一片密集嘈杂的脚步声。
待众人惊错回望,只见洋洋洒洒上百人,如凶神恶煞般冲来,领头者正是伊峥的心腹弟子之一,青草蛇李青。
原是李青机敏,见势不对便偷溜出去,呼唤串联拳馆师兄弟们一并回返,以防郑山古他们,有什么阴招黑手。
说来也巧,正在师父发飙时,为师父如虎添翼了一把。
拨开里三层外三层,浑不怕热的吃瓜群众。
李青带领百名拳馆弟子,闯将进来,铺开一片。
呼唤“师父”之声此起彼伏,虽显乌合之众,但也足够摄人。
当伊峥一挥手,百名弟子齐刷刷住口噤声时,围在武馆左右前后足足三五百人竟一时间全都闭嘴了,只留滚滚烈夏,蝉鸣不休。
此等豪横场面,直把此前嚣张跋扈的郑淳吓成了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脏心烂肺的郑山古老狗也不禁脸色发白、背渗虚汗,他心乱间,不自觉便拿双眼,往人群某些处去看。
在那些地方观瞧的,都是阳谷县的武师,也是奔赴清河许以重利、捧以重名,托请他来打擂的人。
想起在清河县时,那些人对自己毕恭毕敬、推崇无比的姿态,郑山古这个老江湖居然不禁幻想起,那些人能站出来,替他抗住几分压力。
结果……
想什么好事呢?
那些武师巴不得伊峥就此坏了自家名声,甚至意气用事在众目睽睽下干掉他郑山古。
若真那般,从此阳谷县的武行不就恢复它本该有的秩序了吗?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煎熬了一会,郑山古总算放弃了幻想,他色厉内荏的质问道:“武大,你这是什么意思?阳谷县就没有王法了吗?”
“响晴白日、朗朗乾坤,王法怎会没有?只是民间冲突时,不小心用你们带来的匕首,划到了你们,你说王法会怎么算?”
郑山古面皮一抽:“你当衙门的官吏老爷,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伊峥挑眉冷笑:“我这里一百多人,一拥而上,谁知道是谁划的?”
“武大,你我都是开武行的,不是行黑帮的,你真要一点规矩都不讲吗?这般以多欺少,你也不怕世人耻笑你不是好汉?”
“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对好汉是对好汉的姿态,对猪狗是对猪狗的手段。
至于武行规矩,一句话:现在,这里,我的规矩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