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湖广。”
闻言,官应震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好的不灵坏的灵,稳住身形后狠狠瞪了杨涟一眼,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上去,扶着胸口开始喘息。
杨涟接过骑士送的加急信打开一看,果然是王轩派遣三万大军由广西进入湖广,意图不明。
沉默好久,又有一人开口说道:“这奏折也未必是缓兵之计,还有一种可能,王轩这是在逼宫,逼我们同意封赏。”
这个观点一提出来,气氛一下活跃不少,“很有可能,毕竟他新收了三省之地,根基不稳,观其一贯作风,都是稳定根基之后才会走下一步,所以,这次应该便是逼宫。”
一群人讨论半天,最后下定结论,逼宫的可能性更大,当然,出其不意,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同样要小心防范,而且,根本不知道他进攻重点在那个方向,这边很难防御了。
“对了!”方从哲忽然喊了一嗓子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李善堂那老贼不是说让我们看奏折吗,现在奏折已经看了,便去看看他到底有个什么说法。”
说道边做,一行人直接出了皇宫直奔李善堂府邸去了,这群人集体一动,立刻吸引了各方注意,一时间,齐弘量奏折的内容从内阁那十几个书佐哪里散播出去,当天,京城之中有地位的便全都知道了。
王轩的名号,悄无声息之间,便在大明高层之中传播开来,互相打听之下相关事迹也变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时间所有人都隐隐有几分担心起来,江南可是整个大明赋税重地,粮食产量更是供应大明大半消耗,若是战火一起,整个大明都要跟着天下大乱。
悄然之间,整个京城物价开始上扬,商家开始悄悄屯起货来。
李府,方从哲一行人急匆匆而来,会客厅中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们这些人。
“李善堂,齐弘量的折子我看过了,可你们又进兵三省,说吧,王轩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彻底起兵造反不成!”不怪方从哲有些急切,一下就漏了底,怪只怪王轩一下捅到了他们要害,而且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可以这么说,若是王轩这时候发力,绝对可以打下来三省,只是,在这些顶尖世家大族的带头抵抗之下,这三省非被打的稀烂不可,再者,即便打了下来,他也没能力整顿了,以一省之力吞下三省已经让王轩有些涨肚了,若是再拿下大明最精华,抵抗力最强的三大省,那简直就是蛇吞鲸了,非被撑死不可。
“看了便好,我家主上说了,这只是一次‘实战军事演习’,若没有外力作用,不会出现其他情况。”李善堂嘴角微微翘起,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地位。
虽然他们都没听说过‘实战军事演习’这个名词,可从字面上的意思也可以理解,演习嘛,就不是真的要开战,不过是给他们示威罢了。
想到其中关节,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暗中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他们多相信李善堂的话,只是他们本身也是这么判断了,两相结合之下自己又多了几分把握。
“封侯之事,有些过了,自从正德以后,已经多年没有封过侯爵了,再者,两广之战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心知肚明,如此还让朝廷封侯,朝廷脸面何存!”确定了王轩的意图,他们立刻又涌起了讨价还价的意思。
当然,其中也有几分试探之意,若是李善堂跟他们慢慢扯皮,那便可能是王轩不怀好意,发难可能性大增,若是李善堂态度强硬,反而说明王轩确实是在逼宫。
其中尺度,他们这些玩了一辈子政治的家伙,简直太熟悉了。
李善堂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高攀龙眉头一皱,李善堂这老贼,越发的让人讨厌了。
“用我家主上的话说,你们这群人就是艮啾啾,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一件很明显的事情,非要撕扯几个来回,实在是让人烦躁。”
“你……!”一群人被骂了一通脸色更加难看。
“我什么,很明显的事情,要么同意,要么打一场,什么朝廷脸面,可笑,你们什么时候在乎过朝廷脸面,就你们这四大党的人,让朝廷丢脸最多,干脆一点吧,主上说过,不同意他就要发飙了!”李善堂一阵冷笑,当年他也是被官场磨平了棱角的人,与这些人没什么两样,现在,他好像又找回了一些年轻时候的果敢激情。
王轩跟他们这些人说过,朝堂上这些所谓大佬,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律法,你跟他讲律法,他跟你讲关系,你跟他讲关系,他跟你讲忠君,你跟他讲忠君,他跟你讲万民,你跟他讲万民,他跟你讲老子,你跟他讲老子,他跟你装孙子!
所以,别客气,任他千般理由,我自一拳打过去!
四党的一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阵,最后由方从哲说道:“朝廷会下旨的,不过,王轩如此逼迫朝廷,天下人自有公论。”
说罢一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