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女娃,嘀嘀咕咕的,不断的说着话。
别害怕,不要害怕……
阿静、阿静、阿静……别害怕……
过分清晰的视线在不觉中,因微热的湿变得模糊起来,她认真的小脸,却深深刻印入了心。
他再也不觉得她吵了,她叨絮的声音,宛若天籁。
高烧与剧痛依然不停,可这一切,都不再难以忍耐,变得可以承受。
那一夜,她来来回回,浸湿了布巾,替他擦汗,照顾着他。
她只要有空,就会将手捂在他耳上,即便她倦得累到睡着了,也不曾将小手松开。
他听着她的心跳,听着她血流的声响,嗅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忍过了那恐怖的一夜。
当天大亮,他已将那小小的身躯,珍惜的紧紧拥入了怀。
他会保护她,他会照顾她,不是为了报恩,不是为了吃饭。
再也不是了,再也不是……
朦胧的晨光中,他昏沉沉的看着她,直到疲倦拉下了眼皮,还能听到她的心跳,怦怦在耳中回响。
别怕、别怕……
***
银光从睡梦中幽幽转醒,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这儿不是凤凰楼,不是四海航运,她不在爹的书房,也不在娘的酒坊,这个地方很小很小,不宽敞……
惺忪的,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然后发现这里有熟悉的味道。
阿静。
她将轻薄的被褥凑到鼻间,深呼吸。
欸,是阿静。
揪抓着凉被,她放松的蜷在床上,跟着忽然翻身,原以为会看见他,但当然,他不在,就像过去的那些年一样。
他长大后就不和她睡了,好像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似的。
叹了口气,她翻回身来,在床上摊平。
清风徐徐而来,她可以听见远处有水声荡漾。
这是他的地方,她知道,很早以前就晓得,除了凤凰楼里的居所,他在外头有处地方,他需要一个能够独处,无人打扰的地方。
这儿,有他的感觉,简单的家具,实用的茶壶,全都没有丁点雕饰,一点也不浮夸奢华,只除了那扇雕花的窗。
她歪着头,从地上的光影,瞧到墙上的窗花。
那圆形的窗花很面熟,她爬下床,不自觉走到它面前,伸手抚摸上头的图样。
春回大地,冰裂水流。
冰凌纹,是她最喜欢的窗花图样。
这种窗花,很常见,不代表什么,不会是因为她,她不该为此怀抱希望,却还是感觉心揪了起来。
窗棂外,杨柳青青,在黑瓦白墙上飘荡。
这么小。
她将额面搁在窗花上,闭上了眼。
这么小。
不用多看,她已将方才触目所及的一切记在心里,这儿有结实的墙,厚重的瓦,但只要两步,就能到窗边,三步,就能走到门外。
他不告诉她,她也不曾多问,她知道,他需要自己的地方。
但她原以为会大一些的。
他有钱,她早在三年前,就自作主张调了他的薪饷,而除了这里,他压根没有什么花费。
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