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了”
朵雅喊得声嘶力竭,然而却换不来半分同情。
负责押送她的,正是我先前在安琪拉妇幼医院里见到的那对“黑白无常”,他们见朵雅这样,只觉得丢尽了颜面,当下双双取出纵鬼令牌,高声念咒。
朵雅已经被控制了一路,当然知道他们手中的纵鬼令牌适合用途,在他们取出令牌的同时,绝望地高呼
“奉吾残魂,恭请蛊灵”
这是都拉乌家族中的禁术,每一个以肉身奉养蛊灵的女子都必须学习,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可轻易使用。
朵雅以前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咒语,因为哪怕是再艰难的处境,她都觉得还没到无路可走的境地,用不着惊动蛊灵。直到死后,她才在安琪拉医院里,第一次念诵这道咒语,许下心愿,请求蛊灵送她的女儿进入轮回。
今天,是她第二次念出这道咒语。
她不知道蛊灵是否还会回应自己。但她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如此孤注一掷。
她和“黑白无常”同时念咒,两道咒语声重叠在一起,一个悲痛绝望,一个恼怒却也笃定。
最终,还是那个笃定的赢了。
朵雅再次被控制,身与心都不再听从自己的命令。只是眼眶里,仍然泛着血泪。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她在看我。
目光中充满哀求。
我分出一缕心神沉入识海,向沉睡中的蛊灵发出乞求。
“蛊灵,可以帮帮她吗”
朵雅已经是我的鬼仆了,我很想救她,只是,我自己的能力还不够。
如果蛊灵愿意出手,局势或许就会变得不同。
良久,蛊灵的声音才从识海深处懒洋洋地传出
“她的奉养,吾已报偿。”
看来它是不想帮忙了。
“黑白无常”冲着朵雅招了招手,她就自己飘下了蒸锅,飘回他们身边。只是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僵硬,即便身心受控,她也还是不甘愿。
我注意到,她眼中噙着的血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去。那一道细细的红痕,在惨白如纸的面庞上格外清晰,触目惊心。
我心中不忍,便又用神念发问“如果是我求你呢”
蛊灵反问“你可曾奉养过我”
“”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这段时日,蛊灵虽然一直寄宿在我的识海里,但也仅仅只是寄宿而已,并没有从我这里汲取任何养分,相反,还主动送了我一颗能够源源不断散发出灵气的种子。真要算起来,倒还是我欠它比较多。
求不动蛊灵,我也只能在心里对朵雅说一声抱歉了。虽然我很想很想救她,但我的确没有这样的能力。
监刑官见朵雅被控制住,又挥了挥手,下令“添柴”
奴隶们动作整齐划一,往火里添了一大捆柴,火焰瞬间更旺了,蒸锅里的阴魂也哭嚎得愈发凄惨
。
朵雅的魂体在轻轻颤抖着,眼中血泪长流,却再也无法冲破禁锢。
她与我之间,其实还隔着另外一列队伍,所以先前的时候,我们互相都没有发现彼此。此刻我放心不下,伸长了脖子频频朝她那边打量,结果一不小心就引起了“黑白无常”的注意。
之前由于中间还隔着其它的阴魂与勾魂使,“黑白无常”没认出我来,此刻四目相对,如何还能认不出来
“你竟然跟到这里了”
他们惊呼出声,其余的勾魂使们皆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到底又出了什么状况。
就在这个时候,净心突然狂叫着飘向远处
跟方才不同,这回他不是冲破禁制,而是束缚在他身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了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他只能本能地恐惧着,想要逃跑虽然此刻呆在蒸锅里的是他弟弟净思,但是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了他想跑不惜一切地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