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下只是炎黄人族族群的一个小郎君,大兄。孟彰答得也很是平静,也很是直接,甚至没有任何一点犹豫。
他竟是一点都不怕自己的这个答案会激怒阴天子。
阴天子又叹了一声,却果真没有生出什么生气的感觉来。
只因孟彰也没有说错。
现在的他,不论怎么说,也不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炎黄人族族群里的小郎君而已。
他不是阴神。
或许曾经是,或许未来也会出现这样的可能,但现在真的不是。
你生气了吗,大兄?孟彰问。
阴天子问:我生气你就怕了?就会改口了?
孟彰仍是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
那不会。
阴天子轻哼一声:那不就是了。
所以,你生气了吗,大兄?孟彰仍然问。
阴天子顿了顿,呼出一口气:有一点。
祂也很诚实。
但即便如此,祂道,你也是我、是我们所承认的幼弟。
祂看着小郎君眉眼间不自知的担忧散去,心头升起一些笑意。
但我可不能让他察觉阴天子心里浮起这样的一个念头。
你的道路在往前,而你已经有了方向,我们这些做兄长的虽然还是会生气,却也不会强压着那改易方向。阴天子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才继续道,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
孟彰摇摇头,并不是为他自己辩解,而只是在说道一个事实:我没有担心这个。
话说完,他自己就抿了抿唇,跟阴天子解释:我不是时候我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担心
担心是一种在意,孟彰心里很明白。倘若从来没有担心另一个人对自己的态度,那在某一种程度上,也有可能是本人对那个人的不在意。
孟彰又抬起目光去看那股磅礴的意志所在。
在意志的中央处,他早先恍惚看到过一回的身形再次浮现。
不比先前时候那只看清服饰的人影,孟彰这会儿甚至能够看见被遮掩在冕旒后面的轮廓。
虽然那面容依旧模糊,但孟彰却能捕捉到人影的一些情绪。
大兄他没有在生气,他甚至还在笑
在做出如此判断之前,孟彰先自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阴天子笑着回答他,同时又抬起手,虚虚在他头上轻叩了一下,阿彰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