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宸微微眯眼,心中轻叹。
这些老辈子,可真狠啊,动不动就以命相抵,这可是他亲孙子!
相比起来,自己还是年轻,真是心慈手软。
“爸!敬天他可是你亲孙子,你怎么能……”韩朝军身后,韩少卿坐不住了,闻言脸色大变,连忙开口。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韩朝军冷声呵斥,韩少卿低头听训,丝毫不敢反驳。
在他那一代,韩朝军的家教可谓甚严,这样的训斥是家常便饭,都已经形成习惯了。
在什么场合下,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该说话,又或者宴席上,应该坐哪里,什么时候拿筷子,什么时候能夹菜,能夹什么菜……
都有着严格的要求。
“行了,我不管你是演给我看,还是真有此意。”
“以命相抵?哼!我从小在终南山上修道,你诱我犯杀戒,岂不是碍我修行?”
“再说了,我拿他一条命有什么用?”
“让人以为我是个嗜杀狠辣之人吗?”
风宸冷声轻嗤,看向韩朝军的目光,失去了耐心。
“百分之五十是你韩家的极限,却还不是我的底线。”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不要再提什么以命相抵,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了。”
韩朝军被迫与风宸对视,那凌厉的目光,犹如虎视鹰扬,你告诉我这是修道之人的眼神?
“风少,是执意要逼死我韩家上下吗?”
韩朝军嘴唇青紫,颤栗,颓然的询问。
百年积蓄,看似再拿出一些来,怎么都好过整个家族的败亡。
然而,将整个家族百年积累的大半财富,拱手让人,这与家族败亡,有什么区别?
早与晚,长痛与短痛罢了。
韩家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韩家,韩家在他手里,付出这样的代价,家族中更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对他怨声载道。
风宸微微垂眸,收敛目光。
逼死韩家上下?那不是他的本意,营造一个狠辣噬血的形象,对他并无好处。
不过,韩朝军此时所言,大抵也不过是对他的一种反抗和威胁罢了,以韩家上下赴死,给他蒙上一层凶名作威胁。
风家继承人,早就不是需要以凶立威的阶段了。
虽说来,在现代人眼光中有些可笑,却是要“以德服人”,并不是网络段子中,什么拿着名为“德”的板砖砸人。
“都说了,我是修道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会轻易取人性命?”
“但如果韩老执意认为,我的脸面只值你宏旺集团半壁江山,那我无话可说。”
“郁南,送客!”
风宸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扭头看向风郁南,微微抬手道。
“百分之七十!”
“风少,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韩朝军从椅子起身,猛然向着风宸跪去,咬牙道。
这是极限的极限,也算是,为家族仅余一点财富,廖以作火种。
再多,怕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创下基业,在自己手中一点点败亡,也要“宁死不屈”了。
风宸几乎与他同时起身,一把握住韩朝军臂膀,将其托起,没有让他跪下去。
“韩老何苦折我寿,你这一跪,我十年修行功德没了。”
“也罢,看在您老诚心致歉的份儿上,这事就这么算了。”
“还有一个要求,让敬天在《天京日报》登报三日,向我致歉,好歹让我挽回一点儿颜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