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有这一百万，白徵估计也输不了这么多，赌博就是这样，分分钟几十万几百万出入。

资额越大，野心越大，输得越快，越想赢回来，越深陷其中。

“心挺狠啊！有时候，我发觉你对这个山下的世界还挺了解的，有时候，偏偏又像什么都不懂。”

风宸有些感慨。

在山上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赵景林很善良，像是……他学到的，完全是太爷爷走路不伤蝼蚁命的那一面。

会因为自己拿抓回来的山狼练针给扎死了，偷偷弄去埋了，还给那畜生念经超度，跟自己闹别扭冷战，好几天不理人。

但现在，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比杀人更恶毒。

死了，一了百了。

而眼下白徵家将经历的这些，都是人世间长久的苦痛，不是平静的死亡可以比拟的，让人一步步烂掉，还无力回天的痛苦。

亲手为白徵一家，营造出真正的人间炼狱，这时候，他应该完全可以称得上“狠辣”的评价。

能够做出这样的安排，风宸认为他对这红尘中晦暗的一面，想必已经颇为了解。

但偏偏，却又纯粹得有些懵懂。

被一个身份地位远不如自己的小丫头片子，一巴掌扇在脸上，却连基本的耻辱心都没有。

“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而已。”

“在千度上查了一下，让一个家庭迅速败落的因素，照本宣科……”

赵景林回复着，扭头看向窗外，车辆疾驰，映入眼中的，是路旁飞驰倒退的树影。

反正，他又看不到那些痛苦的场面，反正，就算有朝一日，得到报应，也不会比如今更痛苦。

风宸并不专一，就连赵景林也看不出来，他到底会比较喜欢他身边的哪个女人，但毫无疑问，平常他对那些女人都很好。

不触及利益和原则的情况下，几乎是百依百顺，满足她们的一切需求，就像是正常热恋中的情侣一般宠溺。

因此，赵景林才会在余千雪打他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没有及时挡下来。

因为，以为风宸会爱屋及乌，给与白羲的家人更多的宽容。

而他，不过是个仆人而已，所以没有还手的资格。

风宸说自己是他的脸面，无论是谁，敢打他的脸，都要打回去。

赵景林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酒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风宸的力气确实很大，别说女人，一般的男人也没有他力气大。

就算只是随意的一巴掌，确实比余千雪那不痛不痒的小猫挠痛多了。

只是，不知道如果这一巴掌，是风宸的那些女人们打的，该不该打回去呢？

蓦然冒出来的想法，让赵景林原本因为酒精而有些迷离的眼神骤然一凝，神情恢复正色。

他不会跟风宸的那些女人发生矛盾，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人总不能自取其辱。

下山后，风宸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亲人、情人，他本来就不应该去跟她们比较，如果不再是最好的朋友，最忠诚的仆人，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