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窃窃私语,孙立言有些急了。一个丫鬟也就算了,如今来了这么多人,这些女人最爱嚼舌根,三人成虎,他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来了。恼羞成怒,他干脆一把抓住孙怀蔚的衣领,骂道:“孽子,跟我去见老太太。”
孙怀蔚踉跄了几步,毫无反抗地被孙立言拖出了屋子,后面的丫鬟紧随其后,拥着两人到了前边老太太的屋子。源儿勉强裹好外衣,也抱着双肩追了出来,摸不清国公爷什么路子,她一颗心七上八下起来。
孙立言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离凝辉院正院越近,他的心跳越快,快得手边的孙怀蔚都能清晰地听见。
自上回高氏事发后,老太太怒意难消,连带着把他也狠骂了一番,训他驭妻不严,骄奢淫逸,贪迷女色,不爱惜身子。他自小到大没得过母亲一句重话,被训得如堕云雾,迷惘不知所措。但最后清晰地听到母亲说,要他待在府中好生反省,什么时候表现好了,什么时候才让他出府。
这简直要了他半条命。他想像平日一般说两句好话,撒撒娇,求她收回成命,没想到母亲冷声说,若是他再过度纵/欲,不听劝告,便亲自去把他在外养的姬妾乱棍打死。看母亲这回是铁了心了,他只好乖乖待在家中。
高氏正是失意之时,每天在扶摇院里拉着张晚娘脸,说话闷声闷气,动辄便破口大骂,某日早晨他发现她竟然生出了白发,一张脸也不胜往日白皙细嫩,蜡黄蜡黄的,彻底两看生厌。
外边有貌美如花,温柔娴静的外室,他却苦于被禁了足,出不去。自家院儿里待着又烦闷,于是整日便到扶摇院以外的院子溜达。某日经过母亲院外,发现墙角蹲了个身材纤瘦的小人儿。
他叫了一声,小人儿转过脸来,一双清水眼有些红肿,小鼻子也红红的,显是刚哭过,虽然没有扬州买来的瘦马媚态百生,但梨花带雨的小脸别有一番味道。他素了小半月,乍一看她葱绿比甲下盈盈一握的小腰,一颗淫/心又活泛了起来。
而这小人正是承钰从泉州带来的源儿。
源儿当时见是国公爷,虽然听他言语轻佻,似有不轨,但眼前的毕竟是国公爷,长得又风流倜傥,给了他吃亏的不会是自己。
什么妙龄女子,半老徐娘没碰过,十二三的嫩豆腐他倒还是第一次尝。人儿虽小,但青葱水嫩不是屋里那个黄脸婆可比的。他们最初是偷溜到孙立言的书房,今天突发奇想想要换个地方,便来了凝辉院的倒座房,以为不会有人发现,却没想到刚得趣便有人推开了房门。
一群人走到老太太屋门前,源儿在后面看着国公爷高大健硕的背影,明白他要甩锅给自己的蠢儿子背,觉得有一丝好笑,但又不禁感叹起他心狠手辣。
但无论结局怎样,她清清白白的身子都给了,绝不能吃了亏去。
老太太听到外边的动静,没等孙立言敲门,便让绣桃开了门。呷着陈皮甘草茶,见人进了屋,她一口茶差点哽在喉咙里,就此上不去下不来,咽气去了。
“咳咳……咳!”老太太呛得厉害,绣芙和辛嬷嬷赶忙为老太太顺背擦嘴,孙立言揪着庶子,恍若未见,在一旁“哇哇哇”地解释着所谓的事故。
据他所说,他在扶摇院发现庶子鬼鬼祟祟溜出了院子,就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没想到一路跟着他到了这边院子的倒座房,更没想到房里有个丫鬟。庶子进了屋便按住丫鬟行起周公之礼,丫鬟反抗不及,是他气不过,一脚踹了门,才救了丫鬟于水火之中。
老太太咳完也听懂了来龙去脉,被撕扯的银灰色绣牡丹花肚兜还挂在孙怀蔚的肩上,少年呆愣着一张脸,目光涣散,无神地打量四周,嘴角隐隐有一丝光亮,是他流出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