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小辈面前有点太端着了。

至于自己嘛？

认识了几十年，这种事情早就知根知底了，就没什么好藏着了。

耳边传来田晋中好奇的声音：

“师兄，你跟我讲讲...这次灵玉到底下山都干什么了？”

张之维闻言，朝着屋内缓缓走去，背对着田晋中说道：

“还是让师弟来讲吧？”

此话一出，田晋中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些许困惑...

我们这一辈中，除了我们两个人，其余的几乎死光了？

我自己这哪来的师弟？

“哒哒哒...”

院内传来一阵踩踏地面的沉重脚步声。

田晋中闻声望去，当看到来人的面容的时候，整个人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那残破的手臂忍不住开始颤抖，眼眶中积蓄着一抹宛如月牙湖的湖水一般，在这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略微枯燥的嘴唇忍不住开始颤抖，声音极为沙哑且低沉的问道：

“是你吗？”

说着，整个身体因为情绪波动朝着前方微微倾倒而去，残破的双腿不足以支撑这股力量。

整个人朝着地面上摔去，要掉落在地面时，一双苍老的大手将身体接住，重新将他放回了躺椅。

田晋中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那残破的两只后半截手臂，极为用力的交叉勾勒住来人的衣领。

似乎想要将他的衣领揪起来...

那张枯燥的嘴巴，发出极为愤怒的咆哮声：

“张怀义！真的是你吗！”

说着，因为激动的话语，将口中的唾沫喷洒的到处都是，甚至连张怀义的衣物上都粘黏上不少。

张怀义极为艰难的点了点头，语气极为愧疚的说道：

“师兄...是我...我回来了！”

田晋中听到此话，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滴泪水，悄然的在苍老的肌肤上滑落。

那残破的双臂，极为无力的缓缓垂落而下，深深叹了一口气...

并没有任何的言语。

张怀义深深低下脑袋，声音极为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师兄...”

“是我！害得你失去了双臂、双腿！”

当年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下山，师兄绝对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哪怕师兄被砍去双手、双腿，他都没有泄露关于自己的半点行踪...

田晋中听到此话，清澈的眼眸中升起一丝怒意，声音怒吼喊道：

“我在意的是我的双臂跟双腿吗！”

“张怀义！”

“你看着我的眼睛！”

“下山之前！”

“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当时答应过我什么！”

“你到底答应过我什么！”

“啊！”

怀义根本就不懂！

他到现在，还以为我在意的是...

是我的修为跟躯体！

张怀义有些僵硬的抬起脑袋，看到那张极为愤怒的苍老脸庞...

脑海中浮现一个绑着麻花辫，在自己屁股后头...

喊着...等等我的美丽女孩...

眼眸中露出无限想念，整张老脸此时布满了泪水。

声音极为沙哑的说道：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