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经过市一院的专家详细检查,发现肋骨断了两根,腰椎骨、手臂处的骨头都有一定的拉裂。皮肤方面的外伤更多,好多地方都是青肿成一片,洪山县那一帮子人幸好还有点理智。不然的话,周富估计就得成了残疾人士了。要不是他身强力壮的,乱拳乱踢之下进棺材都有可能。医生给的建议是至少得在床上躺三个月。
县里的局势现在已经是风云变幻,不过几天的时间,自己的亲信,县财政局长李庆居然被张复这个县长抓住攻击群众、不服从上级领导安排,造成重大群体性事故为由头给暂时停职了,县财政局的工作暂时由副局长江胜主持着。
周富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张复这个县长在乘着自己住院的这个机会揽权,想把县财政局抓在手里。林武县虽然很穷,但财政局这个位置也是一样重要的,因为这也是掌控干部的一个工具,乡里的干部为了多弄点钱,当然是会对那个掌控着财政局的人惟命是从了。
林武县财政局历来都是由周富这个土霸王给控制的,前任县长韦焕当了一年县长,差不多就是一傀儡,根本就没什么作为。他虽然也拚命的挣扎过,奈何周富的根底子太厚,再说市里的领导也没有几个支持他,使得韦县长到处碰壁,想要有所作为也是力不从心,最后莫名其妙的疯了。
关于他疯了的原因,林武县的干部和群众说纷芸,周富也听到有些人怀疑是自己把韦焕给逼成这样的,但自己问心无愧,最多也就是在工作上有过争论而已,但现在人已经疯了,也只有任凭别人去说了。
周富发过脾气后又安慰李庆道:“你不要急,你只是暂时停职,张县长一个人是没权撤你的职的。江胜要代就由他先代着。张复虽然很强势,但在市里领导还没明确指示前,那片天地还是我周富在撑着。他现在想多弄点什么在手里很正常。你先熬着,等我伤好了回来就会解决的。”
“周书记,老马心里也不服,他这个政法委书记今天可是把脸都丢尽了。作为县公安局的直接领导,居然讲话都不抵事了,那姓张的明显违规了。什么时候县长有权否决政法委书记的决定了?”李庆愤愤不平的说着,自然也是想拉个同伙去激起周富对张复的不满。
“嗯!这一点张县长做得是有些过分了。不过县公安局也是在当地党委和上级公安机关双重领导下的。张县长作为县长和县委副书记,他抓住了马钱的软肋,推翻他的决定,这个好像也说得过去。不过我相信明天的常委会上马钱会出手的,你等着就是了,呵呵呵……”周富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
“你是说明天张县长会召开县委常委会议?那怎么可能?那个会议好像只有你才能召集的。现在市里的领导还没作出什么反应,姓张的小子凭什么敢这样做?这是明显的在挑战你的权威啊。”李庆还真有点迷惑了,周富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呵呵,这是我同意的,他当然可以召集会议了,刚才他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加快修路的进程才行,如果不在半年之内把路修整一下,林武县的水果又都得烂在树上。他说得很不错,时间很紧迫,我们都拖不起了。修路的事我也是同意的。只要能振林武县经济的事我就支持。”周富虽说文化水平低,脾气直拗,但官场经验和那些花招是一点都不少的,不然的话这个土皇帝也是不可能坐稳林武县的一号位子的。
“狗日的郭平,差点把老子整残了,此仇不报老子就不姓周。姓张的只要能把经济搞上去,在两年之内超过洪山县,就是翻天了老子都要支持。当然,你也不必担心,你们两个的事我老周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我相信张县长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但你今天的行为也有些欠妥,张县长直接打电话给你了,你就把钱给拔了就是了。真要是没有工资发了,你一句话说出去,林武县的广大干部职工自然会把此账算在张县长的头上,你担心什么?你还是有私心在作怪是不是?觉得那一百多万款子卡在自己手头上能灵活一些,用得舒坦一点?可你不想想,人家一个县长直接来电话你都不认账,谁能忍得住?何况我又不在场,你这是触了他的霉头。”周富又劝起李庆来。这自然是恩威并施了。
我……我当时也在执行你的指令,想不到姓张的如此过份。我估计桃树乡那伙人就是他指使蔡民那蠢货给鼓燥来的。不然的话事情怎么会那么巧?我刚拒绝付钱,下午就有人出动了。而且开始的时候姓张的怎么不出面?等到事情不可收拾了的时候突然冒了出来,这不是存心搞人吗?”李庆一肚子怨气的说道。
“搞人?呵呵,这事是有些奇巧,估计是姓张的故意为之。既然蔡民给他请示过了,这事看来铁定是他授意的。只是你没有仔细考虑过,才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蔡民当然会听张复的话了,张复一下子给了他一个代理乡党委书记的帽子,自然是全力投入他的怀抱了。”周富有点意味深长的说道。
“周书记,那天你同意暂时撤去潘屠户的职务我看有点草率了,就是让他尝到了甜头姓张的才有峙无恐的。如果蔡民那狗日的真的坐上了桃树乡党委书记一职,那以后估计好多的县里干部都会投向姓张的怀抱的。长此以往,他的胃口也就会越来越大了,此风不可长啊!周书记,我真是有些为你担心。”李庆开始煽风点火了。
“嗯!那次我还确实有点头脑发热,当时也是为了那些桃树难以跟桃树乡的人交代,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潘屠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那些群众眼见有了活路又被我给堵死了,那些人就会找到我的头上来,你要我怎么去安抚他们?张县长把这事揽到了自己的头上,我不支持他行吗?我们林武县就十几个乡镇,乡党委书记一职我是绝不会让其他任何人插手的。
蔡民就一小蚂蚁,他跳死了充其量一个代书记,头上那个‘代’字是永远别想去掉的。想跟我周富抢人事权他还嫩了一点。”周富浑没当回事,认为只要自己病好了一回去,搞个书记碰头会,z张复是绝对嘎嘣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不是周富看不起张复,而是根本就没把张复同志当回事。认为一个嫩得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能有屁的用处。冲其充量喊喊大话,有一股子蛮劲,想插手人事那是门儿都不会有的。
“周书记,明天有什么好戏看?”李庆忍不住了。
“明天你就晓得了,现在说出去就没意思了。”周富笑着道。随口又问道:“马兵、马彪他们怎么样了?”
“听说关在看守所里,吴平这小子真是有股狠劲,马兵的胸肋骨都给他用腿硬生生的踢断了一根。现在只有马兵躺医院,其它两个都在看守所蹲着。昨天晚上马族长已经招集了家族中有点影响的人聚会了,相信明天也会有好戏看了。龟孙子的,欺负起马家的人来了,那家伙还真是活腻味了。”李庆得意了起来,暂时把自己被停职一事都给忘了。
“给马族长讲一下,适可而止。”周富突然冷哼了一声道,弄得李庆一脸的困惑不解,不由的问道:“为什么?要闹就闹大点,那边在常委会上闹,外边我们马家人再一夹击,说不准闹大点姓张的整不下去,就自个儿滚蛋了。那个韦县长不就是个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