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并非你所愿？那二十年前可是你亲自将你女儿送到这里？又亲手埋葬了她？”

黑暗中的老者冷哼一声后，苍老的声音从那层厚厚黑暗中传了出来，仿佛从幽冥深处传来一般，似远及近，显得有些飘渺。

随着老者的话，索罗斯五官一阵扭曲，神色显得极为痛苦与狰狞，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

“师傅，求……求你不要说了。”索罗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还有几丝颤抖。

“你始终还是太心软了，如此能成何大事，恢复圣皇正统？”苍老的声音又是回荡起来“如今圣祖只差稍许几步便能重新苏醒过来，到时候即便神魔两族重新归来那又如何？以圣祖的实力，主神以下来了也无用。”

黑暗中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激昂：“到时定能恢复圣皇正统，将那些神魔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所以，圣祖复苏不容有失，即便要有牺牲，也在所不惜。”

说到最后，黑暗中老者的声音越发低沉，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森冷。在这一瞬间，就连周遭温度似乎都降低了许多，让人如坠冰窖。

“牺牲……牺牲……”

索罗斯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双目茫然，口中不断念叨着‘牺牲’两字。

突然，他猛的抬起头来，五官扭曲的比之刚才还要厉害许多，斑白的眉头似乎拧在了一起，几成一字。

有别于以往，此时他状若疯癫，对着黑暗中的老者咆哮道：“为什么？我已经亲手杀了自己女儿，而今难道还要我亲手杀了我唯一孙女吗？”

“这是她们的命数。”

笼罩在黑暗中的老者声音无喜无悲，平淡如斯。仿佛在他看来，牺牲一些人并没有什么。

“狗屁命数，师傅，你告诉我，这到底算什么命数？”

索罗斯情绪异常激动，即便在自己师傅面前，也全然没有了仪态，更没有先前的尊敬。他脸色涨红，大声吼道：“难道为了复活圣祖，就一定要用所有圣皇血脉来献祭不成？这样做真的对吗？就算圣祖能够复活，他知道了这件事后会高兴吗？”

“放肆！”

就在索罗斯还要说下去的时候，一道苍老带着冷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

“复活圣祖计划势在必行！”

黑暗中的老者声音异常冷漠，甚至还有怒意，让人头皮发麻。而随着他的话语，前方的黑暗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一般，剧烈地涌动起来。隐约可见，在那层层黑暗之中，有着一双令人心悸的眸子，泛着丝丝红光，正紧紧瞪着索罗斯。

“这样做真的值吗？”索罗斯神情痛苦，口中低声喃喃道。

“这一点牺牲算的了什么？只要能将圣祖复活，那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黑暗中老者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可是……我真的不愿，我已经亲手杀了自己女儿，索菲亚……如今是我唯一的孙女啊！”

不知不觉，索罗斯已经老泪纵横，泪水浸染了他浑浊的双眼，沿着干瘪污浊的脸庞滑落下来。

黑暗中的老者沉默不语。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饱受良心的折磨，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几乎从没有真正合过一次眼，我忘不掉那一晚，是我……我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那一晚，她那无助和不敢相信的表情……时时刻刻在我脑海中闪现。”

索罗斯声音颤抖地厉害，泪水流的更急了：“师傅，从小是您一手把我养大，培养我，若是没有您，我绝没有今天，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亲生父亲一般看待，一直都不敢违抗您，即便是二十年前，你让我将自己女儿献祭给圣祖，我也不敢违抗，可是……”

说到这里，索罗斯的话语突然顿住，双目毫无惧意地正视着黑暗中的那道身影，声音变得铿锵有力：“可是这次我不会在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