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人本来在三人的围攻之下左右支绌,突见鹿杖客收杖后撤,已是心生戒备,此时直面这石破天惊的一掌,未及临身,全身血液已有冻结之象,哪里还敢大意。但此时,鹤笔翁和苦头陀见他陷入险境,齐齐强攻而上,判官笔如灵蛇吐信一般罩定右侧各处大穴,另一侧一把长剑更是吞吐寒芒,急刺而来。
蒙面人一时间陷入绝杀之境,但其虽惊不乱,足踏连环,在千钧一发之际后移一尺,左手曲直连弹,叮叮数声,那袭来长剑经不住汹涌而来的内力震荡,瞬间断为数截,叮叮当当的落下地面。与此同时,蒙面人右手如挥琵琶,连连拂动,鹤笔翁一心强攻,未及防备,此时变招不及,手腕被数次拂中,双手一阵酸麻,拿捏不住判官笔,只得抽身后退。
蒙面人虽出其不意之间,瞬间击退两侧强敌,但鹿杖客如影随形的一掌如跗骨之蛆一般跟着猛拍了过来,蒙面人退之不及,当下深吸口气,力贯左掌,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反掌迎了过去。
众人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二掌相交,如击败革,旋即劲风四溢,屋顶坚实的瓦片承受不住大力横扫,哗哗啦啦地掀起一大片。
尘烟飞扬中,交掌二人身躯双双一震,各自“噔噔噔”倒退开来,嘴角齐齐沁出一抹朱红,竟是势均力敌、两败俱伤之局。
鹿杖客只觉对方掌力雄浑阳刚,沛然莫御,隐隐克制自己的玄冥掌力,虽然单以内力而言,自己要稍胜一线,但彼此互拼一掌,自己非但未曾占到便宜,反被对方磅礴内力逼得玄冥寒毒倒卷,受到了不小的反噬。鹤笔翁见师兄受创,急忙上前,扶住鹿杖客,一股同根同源的阴寒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鹿杖客体内,数息之后,鹿杖客呼出一口白蒙蒙的寒气,勉强稳住伤势。
那蒙面人此时也不好受,虽然以纯阳刚猛的掌力伤了鹿杖客,但毕竟内力稍逊,对方掌力催逼之下,只觉如滔滔冰河汹汹而来,一浪高过一浪,霎时之间,五脏六腑齐齐受损,忍不住闷哼一声,连退七八步,才堪堪卸去部分余势不衰的遗留掌劲。
突听咔嚓嚓之声不断响起,原来屋顶房梁经不住蒙面人后踏之时卸下的劲力,断成数截,屋顶轰隆隆的塌陷一片,露出一个硕大的窟窿。
蒙面人略运心法,强忍痛楚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举目一望,见鹿杖客在鹤笔翁的帮助下暂时稳住了伤势,三人再度成合围之势杀来。下方一众王府护卫,也是持弓撘箭,聒噪不断。情知再不设法突围,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当下运气提身朝后飞纵。
鹿杖客吃了个大亏,心中恨意难平,见敌人要逃,哪里肯依,口中呼喝连连,边纵身急追,边狞笑道:“相好的,这大半夜的还想要去哪里,给老夫留下来吧!”鹤笔翁怕师兄有伤在身,再有闪失,跟在后面追了上去,苦头陀也不甘落后,紧紧跟随,一时间一逃三追,在屋顶纵掠如风。
蒙面人一来有伤在身,不及调理,二来不熟地形,不到片刻,便被三人追到了身后。三人这次不敢大意,各执兵器,狂攻而上。
那蒙面人听到背后破空之身连续传来,突然一个停步,转过身来,眼中闪现一丝寒芒,“呛啷”一声,拔出了背后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