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云听罢,先是瞪了白里苏一眼,随后又用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众将,震怒道:“勤王救驾!?燕王这个老贼,只顾自己逃命,却将我大哥置于险境!此等卑劣之人,本将凭什么要救!?”
众将听罢,皆被李怜云强大的气场震慑得噤若寒蝉。不过,即便李怜云之言颇有以下犯上之意,但是众将却没有一个提出异议。
片刻之后,白里苏作揖慨叹道:“主公真性情中人!属下佩服!李勇将军忠心为国,到头来却还是被大王所遗弃!实在可悲可叹呐!”
燕犇听罢,立即站出来对众将大声吼道:“有什么可叹的!诸位!依我看呐!燕王这个老小子十足是个卑鄙无耻的昏君!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过就是他的棋子而已,平时里就会对咱们颐指气使,等到了危难之时,又拿咱们当垫背的。这样的鸟大王,我们还保他个鸟!不如让他被秦军捉了去,我们拥立主公为王!”
燕犇的话可谓是实实在在的狂悖之言,按照朝廷的制度,他这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所以,李怜云心中虽然十分认可,但是还是想出言训斥。
不过,他刚想开口,却发现众将竟无一人反驳燕犇,甚至还有人在小声地附和着燕犇。这不由的让李怜云感到一阵惊讶,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他在这些将领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燕王,就算他想称王,这些将领也绝对不会反对他。
于是,李怜云又把训斥燕犇的话给咽了回去。紧接着他便对众将说道:“此事以后再议!现在我大哥身陷重围,我们必须立即出兵前往蓟州解围!”对于他来说,当务之急并不是考虑所谓称王称霸的事情,而是尽快去营救李勇。
白里苏听罢,作揖谏言道:“主公,蓟州城自然是要救的,不过,我军手中只有三万多骑兵,而秦军与叛军加起来却有二十几万人,这兵力相差太大了!还请主公多调一些人马,以策万全!”
李怜云摆手说道:“不必了!本将现在已无多余兵力可调,而且就算有,本将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此事无需多言,本将心意已决!”
见李怜云态度坚决,众将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抱拳大声应道:“标下等听候主公差遣!”
李怜云大手一挥,命令道:“传令各部,停止休整,所有骑兵,即刻开拔,向蓟州城挺进!”
“诺!”众将应了一声,便匆匆退出了大帐。
不到一会的功夫,三万余人的骑兵部队便已集结完毕,紧接着他们就在李怜云的带领下直奔野狐岭而去。
为了保证行军速度,李怜云此行只带了骑兵。所以,他用了不到七天便抵达了野狐岭北面的山脚。而此时的野狐岭已经被奈比海牢牢掌控,两侧的山坡之上,皆是山戎骑兵的营帐。
站在山坡制高点巡视的奈比海,远远的就看见了李怜云的人马。于是,他便立即率领亲卫迎了上去。
刚一见到李怜云,奈比海便翻身下马,叩首道:“标下参见主公!”
李怜云抬手道:“奈比海将军请起。”
“谢主公!”奈比海道谢一声,便站起身来。片刻之后,他又抱拳问道:“主公,标下已听闻前方军情,眼下秦军大举犯境,燕王亦逃往辽东。主公可是要去勤王保驾?”
李怜云摆手道:“非也!本将要去蓟州!”
“什么!?去蓟州!?”奈比海惊呼一声,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主公,蓟州城有秦军数十万主力囤积,可谓十分凶险,您为何要去那里!?”
“哎!”李怜云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将李勇被围的事情全盘托出。
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奈比海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李勇将军被围,我等自当救之!”
李怜云点头说道:“嗯!形势危急,本将不便久留,你好好镇守此地,本将去也!”说罢,他便调转马头,准备继续赶路。
奈比海听罢,急忙伸手阻拦道:“主公且慢!”
李怜云勒住缰绳,问道:“将军还有何事!?”
奈比海抱拳回道:“主公!蓟州城秦军众多,您带着这些兵力恐怕是捉襟见肘啊!请主公恩准末将率部随您同去吧!”
李怜云思索片刻后,摇头道:“不!奈比海,你还是留在此地吧!”
奈比海皱眉问道:“为何!?”
李怜云凝视着前方,说道:“虽说王奔的五万人马是追击燕王去了,但他们若是追不上燕王,亦不排除通过野狐岭进犯我境的可能。本将留你在此,正是为了防备王奔所部!”
奈比海听罢,深以为然。随后,他便不再坚持,立即抱拳回道:“还是主公思虑周祥,标下明白了。请主公放心,标下绝不放秦军一兵一卒过去!”
李怜云微微点头,随即挥手告别道:“本将去也!保重!”
而一旁的露娜也驱马上前,对奈比海挥别道:“奈比海将军!我也走了!你多保重!”军情紧急,纵使她再想与奈比海叙旧,也只能匆匆别过。
奈比海听罢,立即抱拳回道:“主公!露娜单于!你们也多保重啊!”言语之间尽是不舍。
随后,李怜云便率领大军,向南疾驰而去。不到两天,他们便来到了曾经的大本营——飞云城。
现在的飞云城,已是一座空城。在百姓与士卒们北迁关外后,城中早已是人去楼空。不过,李怜云此刻根本无暇感慨,他只是稍作停留,打量了一番,便率部继续南下。
经过三天的急行,李怜云的大军终于穿过右北平郡,抵达了蓟州城东面五里处。居于阵前的李怜云立即抬眼朝蓟州城方向眺望,然而,当他看清蓟州城的景象后,却顿时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