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断后的五千秦军粮草兵虽然全部投降,但由于沧龙军在纳降之时费去了一番功夫,所以王贲得以率残部与沧龙军拉开了千歩以上的安全距离。
黄昏时分,王贲终于率残部侥幸逃到了襄平城下。可就在他心中大喜,准备命人打开城门之际,却再一次傻了眼。因为,他发现城头飘扬的已不是大秦的旗帜,而是沧龙军的战旗。
王贲惊惧万分,立即将视线扫向城头的守军,却惊见守军又是身着蓝袍银甲的沧龙军士卒。
“怎么还是沧龙军!?难道见鬼了不成!?”王贲疑惑一声,随即沉吟道:“莫非这是李贼的疑兵之计!?”
就在王贲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浑厚且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城头响起——“王贲小儿,这么快又见面啦!”
“啊!?”王贲惊叹一声,立即看向城头,却惊见说话之人正是李怜云。
此刻,李怜云正威风凛凛立于城头,他眉心微蹙,下颚微扬,以王者姿态睥睨着王贲,嘴角挂起的一丝自信微笑,亦尽显运筹帷幄之相。
原来,王贲撤出襄平城的当夜,李怜云便已率军追至襄平城下。襄平城的百姓饱受兵灾,本也不愿给李怜云开门,可当他们得知来者是燕军之后,便稍稍放下了戒备,毕竟,之前王玄他们过境之时对百姓是秋毫无犯,与那打家劫舍的秦军相比简直就是仁义之师。
后经一番交涉,李怜云得知百姓遭灾,又向百姓们捐出了军中所携的全部粮草辎重。对于李怜云的善举,城中百姓无不感激涕零,于是便为李怜云大开方便之门,而沧龙军也就得以不费一兵一卒,顺利进驻城中。
“撤!快撤!”再次见到李怜云后,王贲是惊惧万分,方寸大乱,忙惊叫一声,率军向西回撤。
岂料他刚刚回马向西,却见西面的沧龙军追兵已经赶到,并摆开阵势,将他西退之路完全堵死。
眼见走投无路,王贲不禁大声悲呼道:“吾往昔纵横天下,皆所向披靡!怎料今日会落得如此境地!真是天要亡我啊!”
李怜云见状,忍不住嘲讽道:“哈哈!王贲小儿!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吧!?那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那样也省的本王动手了!”
王贲此刻虽是惶恐不安,可听到李怜云的嘲讽,他还是假装镇定,抽出长剑指向李怜云怒斥道:“李贼!你休要猖狂!本将麾下还有五千精锐!尚可与你一战!”
“哈哈哈哈!是吗!?”李怜云听罢,不禁笑出声来,接着就冲一旁的夏千凡使了个眼色。
夏千凡立马会意,随即便冲那五千秦军大喊道:“城下的军士听着!我家大王有令,今日一战只为擒拿罪将王贲,与尔等无关,只要尔等即刻缴械投降,吾王当饶尔等性命!”
秦军士卒们听罢,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几名秦军都尉也是面面相觑。
夏千凡见状,又面色一沉,厉声喊道:“我家大王还有诏令!如若尔等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军破之时,当格杀勿论!”
几名秦军都尉听罢,顿觉心头一颤,纷纷看向了王贲。
可王贲却是自信满满地指着李怜云,回击道:“李贼!本将早就跟你说过,我大秦军中只有战死之士,没有投降之兵,你别痴心妄想了!”
岂料话音刚落,王贲便遭打脸。在他周围竟有上千名粮草兵丢掉了兵器,对着襄平城跪地乞降。
见此情形,王贲是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忙对左右的亲卫大声命令道:“把这些个见风使舵的废物给老子通通砍咯!”
“诺!”亲卫们领过将令,便欲举起屠刀。谁知他们刚要动手,却又数百名粮草兵一拥而上,夺了他们的兵器,并将他们控制住了。
王贲见状,是既惊又怒,瞪着两名押粮都尉呵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人难道要造反不成!?”
两名押粮都尉本就不是王贲的嫡系,又非秦军主力,所以在这走投无路之际便心生投降之意。
加之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二人也不想再隐瞒。一名押粮都尉干脆把心一横向王贲摊牌道:“大将军见谅,我等就不随您一同赴死了。”
“你们这些混蛋······”
王贲震怒不已,刚欲发作,却又听另一名押粮都尉说道:“将军息怒,我等也是无奈之举。虽说上阵杀敌本是拼命的差事,可我等皆为粮草小吏,还犯不着以命相搏。出此下策,还望将军海涵。”
王贲怒斥道:“尔等奸贼,岂不闻临阵投敌是诛九族之罪吗!?”
押粮都尉笑道:“呵呵,末将自然知道,不过,将军既已被俘,又有何人知道此事呢?”
“你这混蛋!老子砍了你!”王贲震怒至极,立即挥剑砍向两名粮草都尉。可惜他身受重伤,两下挥斩不仅接连失手,还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无奈之下,王贲只得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车骑都尉身上,他强打着精神,对车骑都尉命令道:“你快替本将宰了这两个奸贼!”
谁知车骑都尉听罢,却是不为所动,依旧立在原地,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王贲。
恰巧此时,城头又传来了夏千凡的声音——“怎么样!?本将再问最后一遍,尔等军士降是不降!?”
几名秦军都尉听罢,立即翻身下马,对着城头跪地叩首道:“大王圣明!罪将愿降!”
尚未投降的秦军士卒们见状,也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道:“大王圣明!我等愿降!”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见此情形,王贲自知大势已去,于是便对着李怜云长叹一声道:“李贼!你休要得意!二十年后,本将必定再与你一较高下!”说罢,他便将长剑抵于咽喉,准备自刎。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几名秦军都尉便一拥而上,夺下了他手中的长剑,并将他当场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