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人家还以为你不理人家了呢。”郝曼丽那纤纤玉指,带着挑逗地戳着他白袍下的胸膛。
人家?怎么他的情妇也爱用“人家”?
在诊间里,来回内诊室和超音波室的陈可航,做着休诊前的收拾工作。她应该专注自己的事情就好,但耳朵仍是不由自主地接收了他们的对话。她略偏面容,偷觑着那对男女。
只见男的一把抓住女人在他胸膛上作怪的手指,送到嘴边吻了吻。“怎么会不理你?”
“你昨晚那么生气的离开我家,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郝曼丽噘嘴,说得好委屈。
“气消了就好了。”黎础渊松开她的手指,淡淡开口。
“所以现在不气了?”郝曼丽睁着一双有着卷翘长睫的大眼,流露出企盼的眼神。
他捏捏她鼻尖。“不气了。”
“那今晚,去我那里吗?”郝曼丽双手搭上他宽肩。
“当然,不然我还能去哪里?”他微微扯唇。
“还能回你家啊,反正你家里还有个娇滴滴的新婚妻子在等着你。”酸酸的语气。
“哪有你娇?!”他不在乎他的妻就在现场,轻捏住郝曼丽的下巴,吻了吻她的红唇。“这么爱吃醋,嗯?”
“那是因为人家在乎你嘛。”她贴上他胸膛。
“在乎我就要听话,以后在康生,不要随便走入我的工作领域。不是跟你提过了,要继续在一起,就得低调。你这样大方走进我的诊间,外面那些护士怎么想?何况,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他抚了抚郝曼丽那头大波浪,视线随意一抬,看见他的妻子仍静静做着自己的事,像没将他和曼丽的一切看进眼底似的。
他该高兴他的妻子如此体贴,从不粘他、不找他兴师问罪吗?还是该恼怒他的妻子不在乎他正搂着别的女人?
陈可航铺着新垃圾袋的双手一顿,咀嚼着他们的对话。
原来,昨晚他的反常是因为他和郝曼丽吵了架,他心烦之下才想起可以回家,然后又“顺便”和她这个妻子聊上几句。
就只是这样而已?她还以为
“我还不乖吗?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为了怕人家说我有你这个靠山,恃宠而骄,我不敢排你的门诊,也不敢在大家面前跟你有太多互动。但其实谁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啊,大家私底下常在谈我们的事,你以为那些人都没眼睛,看不出来我们的关系吗?”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是已婚身分,在你家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但这里是康生,我们不能太接近,否则我爸要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我可是拿不到院长这个位置。”黎础渊面色略沉,正经的口吻。
人都有志向,谁没有呢?他的亲生父母给他一个私生子的身分,被嘲弄过、被轻视过的他,早立志要成为不凡的人物。只要有了崇高的地位,谁还能笑他?只要有了不凡的身分,他想要的全都能轻易入手。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身分地位,才能让他感到踏实。
他都已用他的婚姻作为交换条件了,这个时候,不容节外生枝。
“院长、院长、院长,你眼里就只有院长。难道除了院长,没有什么能让你费心追逐的吗?”郝曼丽嘴儿一噘,食指戳着他胸膛。
“你想听什么?爱情吗?”他墨深的黑眸微眯,语声转冷。女人!
“我、我只是好奇嘛。”见他脸色一变,郝曼丽摆出柔软姿态,双手滑入他白袍下,轻抚着。
“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你不必有疑问,要是觉得我不可靠,我也不会勉强你继续。在一起就是要快乐,你若不快乐,随时可以——”
“我哪有不快乐?跟你在一起,当然快乐。你不要我问,我以后不好奇就是了嘛。”郝曼丽识趣地不再追问。
始终静静做着收拾工作的陈可航,听见男人的无情,她侧过面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这个男人她的丈夫,怎么能这么无情?他对她没有感情,那他的无情还显得情有可原。但他对郝曼丽,那是他的情人,他怎么也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样才乖。起来吧,你先回去,我等等就过去。”黎础渊轻推了下还坐在他腿上的女人。
“又要送你太太回去?”郝曼丽不以为然地开口:“怎么她就不能自己回家,非要你送呢?还有她到底在哪里上班,怎么下班时间和你一样?”
“别问这么多,快回去吧。”他弯身移动鼠标,关了电脑,抬起面庞时,看见他的妻子正直勾勾看着他,表情有着责难。
是了,他的妻子用她的眼神责难他。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当她的面和曼丽太过亲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