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策回过神来,眯眼道:“方才高钺所说,你都听见了,你觉得话中有几分真假?”
柳南道:“此事端看殿下是否信任高将军。若殿下全心全意信任将军,自然是十分的真,若殿下对将军心存疑虑,那便做不得数。高将军自小陪伴过殿下左右,他的性子您最清楚,是真是假,您心里已有定论。”
皇甫策侧了侧眼眸,长叹道:“高钺此番或有讨好之意,却无欺骗的动机……孤最近反复思绪,此番一切事宜,为何会如此顺利?原来皇叔早留下了后着,若非是高钺提醒,孤也想不到贺明熙会有如此心机。”
柳南思绪了片刻,轻声道:“奴婢倒觉得娘子,不见得知道陛下在想什么,说不得只是想要挽留殿下,或是被谁怂恿了……”
皇甫策抿着唇,冷声道:“你与贺明熙朝夕相处数年,连你都觉得贺明熙绝无此心机,才是让人最害怕的地方。若非是孤身临其境,谁能想到当年与陛下一同做戏,将孤秘密带出来软禁的会是那么张扬的贺明熙?”
“若非咱们想尽办法传消息出去,甚至连高钺都不知道孤在阑珊居内。贺明熙轻而易举,瞒得过满朝文武,如今想来尚且让人胆战心惊……””
柳南低声道:“那怎么一样,当初殿下危在旦夕,娘子为了殿下也不会泄出半个字啊!若娘子当真有此心计,有意讨好殿下,也不用等到此时了。”
皇甫策沉吟了片刻:“是啊,为何偏偏就是此时呢?
柳南眼神为之一暗,轻声劝道:“殿下莫要想岔了,临华宫大火,奴婢在场。当时娘子的样子,绝不像是知情的。娘娘和殿下的心腹都在主殿中,偏殿宫人见火势凶猛,都袖手旁观,只有娘子不顾一切冲进了主殿……”
虽已近三年的时间,但皇甫策清醒没多久,得知谢贵妃埋在了主殿里,近半个月不声不响的,即便是后来,也不曾追问其中细节了。柳南怕勾起皇甫策的心事,自然不会主动说起来。如今说到这里,柳南才敢将当日的情形说出来。
皇甫策怔了怔:“是吗?”
柳南忙道:“若陛下和娘子串通的,娘子何必冒这样大的风险?当时情形很是危急,若非贵妃娘娘执意让娘子先带着殿下出去,说不得娘子也会同娘娘一般埋在主殿里了。这些年奴婢一直不曾说,是怕殿下以为受人恩惠又寄人篱下,自觉低上一等。”
柳南见皇甫策一直沉默不语,不禁再次小声道:“今日殿下将话说到这里,奴婢也要为贺娘子说句公道话。虽不知陛下是如何与娘子说的,也不知高将军为何会以为陛下与娘子沆瀣一气,但中宫养大的世家嫡女何其矜贵,谁会拿性命来耍弄这些莫须有的阴谋诡计?”
皇甫策轻声道:“如此说来,今日这事,你也觉得高钺冤枉了贺明熙吗?可你也该知道贺明熙与高钺自小情谊颇笃,又无嫁娶之意,为何偏偏提出此事来?”
柳南噎住,轻声道:“这里面的事,奴婢肯定不知情。但这些时日娘子却是变了不少,也有讨好殿下之意。”
皇甫策抿了抿唇,眼中有片刻的动容,但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道:“可最后母妃还不是惨死在主殿里?孤被救出来又能怎样,还不是手脚俱废?若非动手的人不知这些,会让她进去救下孤吗?”
“当初这场不知是谁所主导的大火,当真好深的算计。也许,皇叔看来,贺明熙对孤有了救命之恩。那时孤无依无靠又失去了一切,说不得孤会对贺明熙感激涕零,或是……有了男女之情。如此,孤一辈子都逃脱不了那人的手掌心了。可惜那贺明熙烂泥扶不上墙。”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