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卫钊家门口见到同样沐浴更衣后自凉云水榭过来的李崇琰时,顾春除了红脸与白眼之外,完全无话可说。
叶盛淮原本在门口迎顾春,乍见李崇琰也来了,先是愣了愣,转头又见顾春红着脸“咻”地一声往里跑到没影,顿时有些悟了。
“据说,今日殿下自议事楼出来后便不知所踪,”叶盛淮严肃地盯着李崇琰,话题突兀跳跃,“……你对我家春儿做了什么?”
此次进山练兵两个月,叶盛淮亲眼见识了李崇琰治军的铁腕与风采,心中对他很是服气……但也在他手里吃了不少苦头。
此刻回了寨中,大家都处于暂时卸下军职休整的状态,叶盛淮自然要抓住机会摆出大舅哥的威严,小小回报之前在练兵中受过的鸟气。
李崇琰神色平静地一挑眉,“谁家的?”
“她、她眼下就是团山叶家的顾春,不服你找我师父理论去,”叶盛淮立刻怂了一怂,想想不对,又再度挺直腰板,“说清楚,究竟做了什么?”
李崇琰笑了笑,大大方方道:“不过就是去睡了……”
见叶盛淮脸色大变,怒目圆嗔的眼中“禽兽”二字呼之欲出,李崇琰略微收敛了一些,“睡了很‘单纯’的一个午觉。”
至于这“单纯”的尺度,就不必过多向大舅哥描述了,否则说不得会血溅当场。
叶盛淮将信将疑地皱眉盯着他,见他一脸坦荡的风清月朗,只能姑且信之,口中哼笑嘲讽:“禽兽不如。”
李崇琰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宠辱不惊地紧了紧束袖——
上前,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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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小聚,卫钊本就邀请了李崇琰,因此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只是有些疑惑他和叶盛淮为何要先在自家门口打一架才进来。
“下午阿淮与阿瑶在我这坐了许久,将殿下在此次练兵中的英明神武好一通吹捧,”卫钊低眉浅笑,领着李崇琰往前走,又扭头瞥了身旁的叶盛淮一眼,“这又是闹什么呢?”
叶盛淮边走边揉着肩膀,目光越过卫钊瞟了李崇琰一眼,不以为意地笑笑:“他手痒。”
卫钊不解地又转头望向李崇琰。
李崇琰也是云淡风轻地一笑:“他嘴贱。”
被他二人言辞中莫名的机锋闹得一个头两个大,瞧着这二人也都不是小气的人,卫钊索性也不问了,笑着摇了摇头。
进了饭厅之后,也不必谁多说,李崇琰自动自发地坐到了顾春身旁。顾春先是别扭了一下,不过见众人神色如常,渐渐也就坦然了。
席间气氛并未因多了李崇琰而有所冷淡,照常是以往那般热闹。
先是江瑶说了些此次练兵中的趣事,叶盛淮从旁补充,大家吃吃喝喝间哈哈大笑,倒也无人拘束,气氛就越来越熟稔了。
顾春一边笑着,端起面前的小汤碗打算去盛汤,才发现自己方才用这汤碗盛过青菜钵,此时碗底还有些青菜钵的芡汁残余,顿时为难地皱了皱眉。
“……所以说,其实我根本不打算把希望寄托在四位家主身上。”李崇琰笑意镇定自若地环视了在桌的卫钊、江瑶与叶盛淮,拿自己面前那只汤碗盛了汤后目不斜视地随手放到身旁的人面前。
接着又道,“无论是团山屯军还是整个大缙,最终总归是要在年轻人的手中,才会有真正的新生。”
顾春点点头,端起他递过来的那碗汤就开始喝。
“殿下言之有理,”江瑶拍案认可,继而话锋一转,“可你俩能否不要在这样严肃的话题下,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