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官吏需三年寒食、不行婚娶、日日致哀思之礼。
当初顾春在团山时,虽因不是屯军军籍,许多事不能插手,可她自十六岁起便是叶家指定的最终备选人。
即,若遇屯军主力战败覆没,她将代表叶家与司家旁支合作,力保本寨的老人与孩童安全撤离。
所以,叶逊曾教过她,在危机关头该怎么“守”。
政务上的大事她虽不懂,可眼下该怎么做,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一旦如那帮人所言,行“斩衰三年”之礼,宜州的许多事务就都要为这丧制让路,等同于让所有官署无所事事停摆三年,那是不可想象的后果。
于是顾春力排众议,相对折中地选择了十五日丧制。
高姑姑激愤之下以向顾春请辞做威胁,顾春痛快允准,放她离开宜州自行安置。
顾春的这一手让高姑姑下不来台,只能悻悻拎包袱走人,回中原投奔儿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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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化帝丢下一道懦弱无力的临终口谕便骤然薨逝,留下朝堂乱象纷呈。
腊月初六,冯星野在京中的暗线传讯到宜州:宁王阵营已实质上将长公主软禁,监国诏令甚至出不了内城。
至于平王,向来就比宁王更加激进生猛,如今五万府兵集结原州,将原州几大出入重镇围个水泄不通。
奇怪的是,面对这般兵临城下的态势,坐镇原州的云安澜却并未立刻做出反击。
“这武安郡主,她在想什么?”燕临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顾春奇怪地瞥他一眼,转头先对路过的一位侍者交代:“你待会儿若见着德叔,烦请转告他,让人将府门之内的灯笼也换成白色。”
这几日德叔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这种细小的枝节上并没有注意太多。
那侍者自是领命而去。
燕临没好气地撇撇嘴,叹道:“中原闹成一锅粥,满朝大小都在热火朝天围着那龙椅打转,谁当真在管国丧这件事了?就咱们老实。”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更对,我只知这样做至少不出错,”顾春笑笑,边走边道,“如今全天下都盯着定王府,不给人抓住把柄,就不会轻易被拖下水。”
她要为李崇琰争取时间,让他可以暂时没有后顾之忧,专心打掉嘉戎。至于之后他要怎么做,待他凯旋归来,自不必她再操心。
她想了想,又对燕临道,“你也不用费心去猜武安郡主在想什么,她按兵不动自有她的缘故,咱们暂且帮不上手,就不要添乱。既殿下让你加强宜阳防务,你就专注此事,旁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她话说得简单,燕临仔细一想,这其中的道理也真就这么朴素,于是也不再多言,点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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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七,冯星野再次匆匆而来。
顾春坐在书房的椅中,支着下巴侧头笑道,“真奇怪,你明明遮着脸呢,我怎么总觉得能看出你满脸着急上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