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没什么大规矩,男女同桌吃饭惯了,要不是今日朱逢春在,几个小的也是有份上桌的。
不过今日嘛,卫初音早有准备,早在草棚里单独备好了一桌,几个小的等大人们吃喝上了,便你拉着我,我勾着你去草棚里吃喝去了。
朱逢春举着筷子看着朱大娘夹到他碗里的鸡块,只觉这鸡块和往日他吃过的全不一样,不由好奇问道:“这鸡可有什么说法?”
这朱大娘可就答不上来了,她也好奇着呢,便把目光投向了许娘子。
许娘子放下筷子,笑道:“这是我家阿音自个捣鼓出来的新菜式,她说叫什么三杯鸡,名字是古怪,但这鸡恁香,又烂又酥的,里正爷您尝尝,朱家大哥、姐姐你俩也尝尝。”
朱逢春看着碗里那块泛着油光,又红又亮喷香扑鼻的鸡块,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笑道:“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这阿音捣鼓出来的,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三杯鸡!哈哈!”
鸡块入嘴才一嚼就酥了,一股子有些辛、有些辣,又十分鲜美的滋味顿时充斥了朱逢春的口中,忍不住又嚼了嚼,朱逢春脸上已是一片赞扬,“许娘子,你家阿音不得了啊,这鸡烧的比我在镇上那醉八仙里吃的好吃许多呢!”醉八仙是清水镇上最大的酒楼。
许娘子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出身,对朱逢春把自己女儿和酒楼的厨子相比,虽是赞美但听起来总归心里不舒服,所以只是微微一笑。
倒是朱大娘一脸的与荣有焉,又夹了几筷子其他菜到朱逢春碗里,把朱逢春吃得一个惊叹、一个尽兴,朱大叔还没怎么劝酒,一顿饭下来,朱逢春就着菜自个就把自个给喝高了。
吃醉酒的朱逢春嘴角泛着油光,一个劲地拍着胸脯下保证,“许娘子你且放心,有我朱逢春一日在,必能保住你家屋子安然无恙,若是有人感动你家屋子一块瓦片,我朱逢春就能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放裤裆里当屎球玩!”
朱大叔见朱逢春越说越不像样,连忙背着朱逢春送他回家去了。
许娘子和朱大娘站在院子里,还能听见朱逢春醉意朦胧的一路唠叨着。
两人相视都是无奈一笑,不管如何,总算让这尊大佛吃饱喝足满意而归了。两人又携着手去了草棚看几个小的吃得如何。
几个小的刚进草棚的时候倒是气氛尴尬,朱戴银虽然被卫初音拉着手,但脸上还是板着的,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就是我娘逼我来的神色,而朱穿金呢还是一副无精打采一脸失落的模样。
卫家姐弟对视了一眼,一个拉朱戴银,一个拉朱穿金,把他们都摁在了条凳上坐下。
卫初音敏锐的看到朱戴银在看到矮桌上她精心烹制的菜肴时,板着的脸松动了一下,心中暗道有戏,又转身从碗柜里拿出一只酒壶来,“穿金、戴银,明个我和我娘还有阿显就要离开陵水村了,今晚是相聚饭也是告别饭,所以今日咱们就不守小孩子不能喝酒的规矩了。我这有我自个酿制的果子酒,酒香又不醉人,我们每人都满上一杯,就着酒吃菜!”
话说完,卫初音给每人面前放着的小酒盅满上了一杯她自己酿制的青梅酒。
青梅酸溜溜的,酿制的时候酒里还放了冰糖和蜂蜜,一股酸甜的酒香味扑鼻而来,朱穿金和朱戴银的喉间都动了动。
卫初音眼神一动,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来来来,穿金、二姐,就当自己家,自己夹自己吃不要客气,我就先干为敬了!”
一盅青梅酒被卫初音一口就喝干了,酸酸甜甜果然好味道,卫初音也不由砸吧了几下嘴。
已经被酒香勾引得不行的朱戴银见卫初音一脸的回味无穷,实在忍不住了但面上还是嘟着嘴故作赌气道:“你喝我也喝!”说完,也一口把面前的青梅酒喝完了。
见妹妹都喝了酒,愁肠百结的朱穿金也想借酒消愁,端起酒盅一言不发也一口干了。
卫显左看看右看看看大家都喝了酒,只剩下他一人,不由有些着急,埋怨道:“你们怎么也不等等我?”说完,也一口闷完了杯中酒。
卫初音连忙又给几人面前的酒盅满上,“别光顾着喝酒啊,吃菜吃菜,来来来,二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三杯鸡,你尝尝,可好吃了!”
给朱戴银夹了几筷子才,卫初音又朝着埋头苦吃的卫显嚷道:“阿显,别光顾着自个吃,招呼穿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