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隔年的初春,艾将军府:
初春新瑞,草木皆萌芽。白扬吐绿,高山也堆砌满花藤。湍急的小溪,府中的山后流淌,静静的淌过了不为人知的岁月
台阶上,青苔暗损,轻痕已磨平,却依稀还见当初刻下的血印。溪水冲刷着,一日又一日,记忆却仍旧根深蒂固,深深的育,无法从脑海中割除。
那一战中,我失去的太多。
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在我眼前化成烟雾,那般的彻骨之痛,无法遗忘。陈年的记忆,如陈年的酒,越酿越辛辣。酒一杯,怀中饮,只想图一醉自从那战开始,我和呼赫可汗之间的情愫,全部化成恨!
那莫名的情愫,那心动,那心痛,全随着春风吹向遥远的地方。翻土壤,彻底埋葬。我要用我的双手,彻底埋葬了他
战场上,马蹄下,翻滚的血不是他的,就是我的!他做的他身为可汗最该掀起的风云,杀了我的男人。而我,曾骗过他,伤过他,扯不平的恩怨,全化成急涌的恨
罢了,从那年,那一年开始。没有了战争,也没有血腥。没了硝烟,也没有了呼赫只有中原,只有艾青青,只有我身边的一个个我伸开的十根指,牢牢抓住的人!
深夜,躺在床上,闭眸怎么也睡不着。产下宝宝后,日渐消瘦,憔悴,无论如何补,我总无法安然入睡。我会想,红莲那临死前妖娆的笑,我会想无双那清脆的铃铛响我会手捧着金丝甲,暗自神伤
裹着温和的锦被,哄着胖乎乎的小宝。小家伙不像云儿,十月怀胎肉乎乎,团吧团吧可以当成小足球踢出去。小家伙很听话,比云儿当初更甚,笑嘻嘻的整日也不哭,嫉妒的相爷忙踢门槛
小宝眼睛大,眉弯弯,肉肉的却更讨喜。睡姿很可爱,四肢伸开,保持刚出生时的姿势,睡的无忧无虑的。三条性命,才换回这么个小东西,也算支撑我的一些动力。总听着耳边有月老的声音,从前晚,昨晚,直到今晚,我依稀听到那月老,总如蚊子般,用他那沧桑的嗓音召唤我
不知是我听错了?还是真的他有登门了?“月老?”我扬起眉裹好淡紫色长披风,蹑手蹑脚迈出了门槛,步履缓慢,状似试探一般,树敌不少,我怕招徕敌人的攻击,总是十二万分的警惕
或许是无法忘记,留有阴影,我总是杞人忧天。生怕身边,再失踪一个,半个,那我真的会当即疯掉!半响,走向堆砌的假山后,踩进被柔和的月光照的白唰的小溪,一道光斜射我向我脚下我一抬腿,眼前顿时多出了旋转现身的老头儿
“真提你?”掐指算一算,这老神仙将我落在古代,可是一次都未闻未问。如今又来,有何贵干?
“差点被你踩死,我这把老骨头哟。”月老揉了揉腰,一身的斗篷卫衣,大红色的不三不四,还叼起一根上好的沙龙烟。我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你穿成这个德行,来找我做甚?我还没找你算帐,你给我算的,根本不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哦?”“月老我在天上,都看着呢!不就是死了三个人?那红红是我弄来帮你度过劫的,不然你的寿命,就到去年截止!至于其他两个,是替你续命的,顺道带走了。都说桃花劫,桃花劫,谁叫你桃花太多,当然是个短命鬼”
“你还敢说?”现代我短命,古代我还短命,我的命,怎么便那么不值钱?随你们天上,给我捏圆捏扁的
“等等,等待”月老抽了两口小洋烟,在那不痛不痒的嘀咕“急什么,月老我这不是亲自跑一趟来了?哎,要不是当初送穿越票,送错了对象,把你当成了另一个艾青青,月老我也不用辛苦弥补这个大窟窿。给你穿古代抱美男,还得帮你续命,我”
“月老”才肯说实话,原本,我成了他粗心病造成的冤大头!我双眸蹙起火焰,恨恨剜向他。他不敢和我对视,仅避开话题,尴尬咳道,抖了抖他的破卫衣“瞧瞧,这是我刚从21世纪淘宝网上买的新款,限量版的。还有这沙龙烟,味道好不好闻?”
“我不想听你鬼扯!我只想问你,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叫你艳福多多,还有何意见?这个给你”我接过月老递过来的一面状似铜镜的东西,镜上刻的青铜花纹,样式新颖,龙凤成祥。向月下一照,顿时闪起白色的光。接天连成一条条的白线我纳闷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穿越镜”
“啊?”
“今年有天狗食月,界时,你可利用此穿越镜穿回现代。一让你见见花花世界,二去接你那扰乱秩序的野男人。我告诉你,别瞪月老,为了你,我才保住了他们性命。如今他们在现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见识了新时代,你再去认不认你,要不要你,可不关月老的事了。告辞”
“他们还活着?”我呆愣在原处,足有十秒钟,月老已飞上半天“那什么时候才月食?我去现代哪找他们?他们是不是在一起?究竟是什么身份?你到底搞了什么花样?月老,月老,你给我站住!”
“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
“那这段时间我怎么办?我要见他们”
“忍忍,忍一忍嘛,不是给你n+1个男人,那一个不是没找好?去找,去找啊,趁机和你的男人们好好交流感情。打仗打的感情都生疏了,你多久没跟他们同房了?有无跟他们逛过街,约过会,一起游山玩水?没有吧,三个月很快的,一眨眼但到了好好把握,我先闪也”
“月老!”眼见他从我眼前消失,一道白光刺入眼眸,我便昏。。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厥了过去。再醒来时,是在床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忽然有种失落感。原本,我都是做梦,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借助月老这个神仙来缓解伤疤吧!我这般想着,刚欲起身,忽然发现,一边的小宝,嘴上正叼着个铜镜柄。我慌忙从他嘴中救出,抚了抚,和昨夜的一模一样,不由得瞠目结舌
“天,是真的!”我捂住了红唇,忽然冲下床,狂奔向院中朝天大声喊道:“啊啊啊”正替我端看新研制的补粥,要帮我补身体的离洛,一脸茫然。见我不顾一切的撕喊,像那时一样,一碗粥全翻了
习惯吹箫,坐在台阶上仰望晨曦的风流,也不解皱起了眉。“青儿怎么了?”银白的发丝,飘的凌乱,再也提不起吹的兴致
“小宝也抛下了!”丹苏从房中将小宝抱出来,见他舔手指,小心拨了开。“青儿是不是”
“疯了?”刚刚正替离歌施针,想办法接个莲莽藕胳膊的花骨朵,也冲出门外,和离歌一起惊慌反问
“真的疯了!”见我一直喊,一直喊,像嗓子不怕破锣一般。刚睡醒,熬的两眼熊猫的萧然,和死皮赖脸做客的慕容萧何,也冲门而出路青霖牵着小云儿,全部人员积齐在院中“青儿”
我一转身,一群人扑过来,个个扯着我的衣袖,衣角,衣衫,小心翼翼地劝导“青儿,你想开点”
“青儿。”丹苏扯了看我衣袖,叫我看清小宝那肉球的笑脸“你看看小宝,你看看我们这些人,你舍得抛下我们吗?”
“呃”我怎么了?为何大早晨,都这般热情?
“红莲他们没有死,他们永远活在你心中。”萧然在那边,吹着冷鼓,我浑然觉得莫名其妙,刚欲推开他们问,只听离歌忽然暗然神伤“青儿,你不要疯。你疯了,不认得我了,我还为谁把这只胳膊治好?”
“没出自,死俩就要疯,不是还有好几个?”慕容萧何在一边扮黑脸激将“真是个孬种,狒狒!”
“慕容萧何”
“让我来”花骨朵忽然十指夹了二十来根银针,一下刺向我浑身大穴。我“啊”一声尖叫,一把将他们全推开“我没疯!”
“呜娘亲真疯了,疯的人都说没疯的”
“云儿,你别跟起哄!”
小宝别见小,灵性的很。顿时在那噼里啪啦掉眼泪,我双手抱成拳,求活祖宗般“我的祖宗,你们俩可别跟凑热闹了!我”伸出四根手指,对着天幕纺“艾青青纺,我没疯,真的没疯,只是太高兴了,控制不住想大喊”我指了指刚手被割破的离洛“你是离洛,对不对?”
“呃”“你是相爷,我云儿的爹,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