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隆科多的声音,狰狞的四儿瞬间换了另外一副表情。
泪眸盈盈,欲言又止的看了下福晋、又有些惧怕的瞅了下琪琪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是让你照顾好四儿,现在是怎么回事?额娘平时也教过你,作为福晋得有容人之量。这几年下来,你怎么就是容不下四儿呢?”
“爷,你千万不要怪福晋。咳……。”
隆科多看向四儿,这一贸然看见他也打了个哆嗦。四儿那个脸,该怎么形容呢?像一头刚被剥了皮的猪那样。而且还是带血的,一半上了药颜色偏暗,另外一半则是彻底的皮开肉绽。整个人,活像是刚从火海中被搬出来的模样,大白天有种活见鬼的效果。
奇迹般的,隆科多很快就回过神来,并且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那双眼上。不得不说,四儿长了一双美丽且会说话的眼睛,单看上去还是很好看的。
“四儿,你受苦了!放心回去后,爷一定会给你个名分。”
赫舍里氏着急了,为了四儿,隆科多无数次要休了她。一旦想起这事,她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万一被休了,她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界上?
“爷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隆科多拧眉:“哦,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妾身刚才给四儿上着药,琪琪格她自告奋勇,说自己有更好的方法,然后就把这活计接过去了。”
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琪琪格忙抬起头想要承认。四儿急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上眼药机会。而且爷正在气头上,即使她坐不上福晋的位置,也能进一步掌握内院的管家大权。
福晋有名分又如何,还不是得天天“卧病在床”?到时候院子里主事的是她,陪着爷出去应酬的也是她!不用像正妻那样伺候公婆,她却能享受足了其它的尊荣。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琪琪格生出什么变数。
四儿挤出两滴眼泪:“爷,福晋说的都是真的。这事真的怪不了姐姐,都是四儿太想爷了。”
那双活灵活现的眼睛,让隆科多心都酥了。多么隐忍善良的四儿啊,都那么痛了还不说福晋半句不是。狠狠地瞪了赫舍里氏一眼,他开始温柔的安慰起了四儿。
琪琪格后知后觉,她的男人竟然在跟别人眉目传情。她喜欢四儿的真性情,可她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该怎么办?先给四儿治病,然后再让隆科多陪着她!
“这么点痛你都忍不了,真是够逊的。隆科多,我先给四儿治病吧。这可是我专门带来的秘药,治疗外伤有奇效。”
隆科多听说过蒙医有些迷药,况且闲杂太医都在皇上身边。所以虽然有些不满,但他还是放下了四儿。
“爷……。”
四儿是真的怕了,福晋上药那点疼还可以忍住。但琪琪格这边,那真是比要她的命还难受啊。
“爷不要走,你来帮我上药吧。”
琪琪格的手刚落下,就被隆科多抢了活计。拿过药瓶,他小心的涂了一点,均匀的涂抹在了上面。沙拉拉的疼痛闪过,四儿却不敢再叫了。没有了先前那副花容月貌,要是现在还拢不住爷,那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可是这实在是太疼了,她快要忍不住了。攥紧了手心,琪琪格究竟在药里放了什么东西。
“爷,我们换种药吧。”
琪琪格直接拦住了:“不行,我这也是为四儿好。这可是额娘交给我的,里面放了草原上最珍贵的东西。要不是喜欢四儿,我才不会拿出来呢。”
“福晋看到了没,琪琪格这样才是大家风度,你跟着学一点。”
被心上人夸奖,琪琪格红了脸。跳下马车过会回来,她手上拿着一堆棉布,布巾上面有点黄色的粉末。一股刺鼻的恶臭味传来,是硫磺。
“弄这个做什么?”
“硫磺跟药物配合着用,伤口好了后不容易留疤。”
后半句打动了四儿,隆科多也有些动容。反倒是赫舍里氏有些迟疑:“爷,要不要让太医看看再说?”
隆科多忍不住,一拳打了过去:“要是太医能来的话,现在还用的着这样么?都是你没用,要是你老老实实地得了风寒,至于请不到太医么!非得去拿水粉假冒,要是四儿有什么事,我让你和岳兴阿为她抵命。”
“爷,那也是你的儿子。”
“爷知道,所以你要好好照顾着,保佑四儿平安无事。”
现在的隆科多,深深地痴迷于四儿。他只觉得这个人哪哪都好,哪能管什么儿子不儿子的。
“福晋这是怀疑我的药么,就这么一点我还不舍得用呢!”
琪琪格刚想收回去,隆科多赶紧抢过来,小心的缠在了四儿脸上。赫舍里氏喉咙动了动,到嘴的话终归还是没说出来。硫磺不能随便用,尤其是刚才那药一股朱砂的味道,两者混起来似乎是有毒。
一点点的缠上去,硫磺混着鲜血,散发出一股恶臭。隆科多却浑然不觉,一直温言软语的安慰着。四儿这边确是难受极了,刚才的药涂在脸上就已经沙沙的疼,现在又加上这么曾硫磺,疼上加疼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
她感觉整个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在隆科多面前,她的眼神必须得维持着绵绵的情意。
“为了爷,妾身什么都愿意。”
“好四儿,都是爷的错。如果不是爷硬要带着你来,你也不会受这么大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