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兄弟还是处子之身?”
顾白险些一口水噎死自己,咳了两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以为沈慕渊是嘲笑他没见过世面,便正襟危坐,假意淡然道,“顾白自不及慕渊兄阔绰,请得起花魁姑娘吟诗听曲,也不及慕渊兄仪表堂堂,得无数美人小姐倾心以待。如此便只能本本分分攒些银两,好早日找一门当对的婚事,只盼日后能与妻子举案齐眉,永结同心。”
沈慕渊好似根本听不出顾白话里的讽刺,只眼睛一亮,兴奋地击了下掌,拉顾白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杯水,“顾白兄弟就是谦虚,等再过两年长开了,你定是风流翩翩,顾盼生辉,迷倒杭州万千女子啊!”
顾白只哼了一声,不搭这茬,拣起刚看到一半的书,自顾读了起来。沈慕渊瞄了眼封皮,搭话道,“杜工部的诗是可多读读,我最喜欢他的饮中八仙歌。”说着还不忘凑上去帮顾白翻到那一页,“你看,这句,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杜工部几句便将诗仙太白酒后的狂放不羁,豪气干云刻画得淋漓尽致。天子召见也未必惶恐,世间有多少人能具这等不畏权贵的胆色与阔达。”
顾白本还听得有些专注,两句下来就知道沈慕渊又在取笑自己,便只当没听见。
沈慕渊讨得没趣,却不死心,仍搭讪道,“顾白,我看你门上的福字有些旧了,不如我帮你再写一对如何?”
顾白却不如之前问他讨墨宝时的欣喜若狂,头也没抬道,“福字儿是过年贴的。”
“嗐,这话说得。不过年也该有福跟着,福气多多益善嘛!”
熟门熟路地去书架子上摸了张红纸,裁成大小一致的两张方的。寻了套不错的笔墨,兴匆匆得凑到客堂里,拼着八仙桌,定要在顾白边上显摆。
大笔一挥,两张福字龙飞凤舞,瑞气盈盈。顾白只瞟了眼,说了句,甚好。沈慕渊也不生气,依是陪着笑扯了几句闲话,后来便也将这俩福字撇到一旁了。
如此混到了天黑,硬蹭了晚饭,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临出了门,顾白反倒叫住他,本以为还要留他喝碗茶。
不料少年只神色淡然道,“伞别忘了。”
又回身取了伞,想到今日都不曾下过雨,拿把伞出门着实有些露馅,还想解释几句,顾白善解人意道,“晴带伞,饱带饭。慕渊哥确有智慧。”沈慕渊窘迫地点了点头,悻悻然打道回府。
第5章五
还未进家门,守在门口张望的阿涣便颠颠地迎了出来,一面通报着家里边的琐事。沈慕渊径直回了房,让阿涣备水沐浴,生怕半路遇上沈老爷和大公子,难免要被数落一通的。
阿涣伺候着公子歇下,不及退下忽想起摆在书房里的那碗凉透的小食,顺口问了句,“对了公子,早上我将东西送去给城东那位小公子时,他托我带了碗豆腐脑给您当早膳。现下怕是不太能吃了,我这就去扔了罢?”
沈慕渊一愣,皱眉胡乱摆了摆手,打发了阿涣去。今日这谎,怕是出口就已经被拆穿了,也难怪顾白恼他了。若真当兄弟,又何必对这种小事都要遮遮掩掩,倒无端叫顾白误会自己是看不上他罢了。
乱糟糟想了一通,忙召了阿涣回来,吩咐道,“公子我刚沐浴完,正好有些热。你帮我将豆腐脑端来吧,突然有些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