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是什么时候,西方出现了一团光华璀璨的云气,远远看着花团锦簇,光芒万丈得,像极了祥瑞。可走进了,在发现这些炫目的光华像是线团一样纠缠着,蠕动着,不仅不美观,更是让人心生憎恶。
谁也说不准这到底是什么,也说不准它的来历,就连说是妖物都很勉强,因为它万物皆食,无论人妖。
这些往日里威名赫赫的除妖师也好,妖王也好,互相推诿着,讨论了许多日子,也没想出办法,只好广招英雄令,多些人手来帮忙拦截。
然后,声名鹊起的青年就看到了自己久违的师父。
他还是当年那个样子,握着酒壶,别着刀剑,和同行的人们笑闹着,开着玩笑,像是游历一样,站在了那堆光团面前。
然后,那些威名赫赫的大人们提出了一个可笑的想法,选一位英雄,独自面对。
更可笑的是,这个办法居然被通过了,这些大人物们说着什么阵法艰难,只能困住一人;说什么舍小我为大家,成全大局;说什么除妖是本分,孰重孰轻自己掂量……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声名鹊起的青年走出去,直面那些光团。
往日里那些称兄道弟的,一个个摆着手后退,假笑着脸恭喜着,像是青年有了什么天大的功绩,并且开始论着资历,论功行赏。也有人面露不忍,可也只是在原地流泪,脚步像是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那一瞬间,青年仿佛看见光团扭曲着狞笑,变成了眼前这些人们的嘴脸。
‘原来是贪婪虚伪啊……’这么想着,青年心中某些地方坍塌了。
“都说有事弟子服其劳,那徒弟有难,我也不能干坐着。”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恍惚间,青年好像看到了当初救下自己的身影,如梦如幻,不可思议。
现如今的青年,早已看出师父的本事,他是远不如自己的。
可这人,仍然和当年一样,一手摘下腰间的酒壶,走到这些推杯换盏的大人物中间,抬手示意,“阵法呢?”
大人物们当然乐的如此,也不会得罪未来的潜力股,一石二鸟,稳赚不赔。行动飞速,精妙的阵法就被纹绘在了那个平凡的酒壶上,连带着这寻常酒家出售的陶壶都精贵了不少。
青年看着他的师父笑着和友人们道别,举杯豪饮,然后拎着酒壶站在光团之前。
那阵法是收拢万物的囚笼,连这些光丝也不能逃脱,只能无声尖叫着被收进去,落在黑漆漆的酒壶里。
当然,在这些光丝翻滚里,难免会对执壶的人造成不小的伤害。
不过一瞬,师父就满身血丝,可哪怕这样,那人还是笑着的,洒脱的,没事儿人一样得转身举杯,“邀诸君与我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