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日>女生频道>月刹朱雀> 第八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第八章(2 / 2)

景阳春?他太大意了。“为何你没事?”

烈酒让他麻了舌,连说个话口舌都不灵活。

“我师承天山二佬,两位师父古怪奇邪,自幼以酒为水喂我,长期磨下来自然不觉酒浓。”

想她经年累月地和师父在山上练功,年幼无知不识酒味,傻傻地听从师父们恶意的捉弄,拿酒当甘露饮,一天三、四回。

久而久之训练出一身好酒量,任何烈酒都难不倒她。

第一次喝景阳春时,她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失足跌落山崖睡了一夜,被找不到徒弟的二师父发现拎回去,佐以更烈更醇的酒以示惩戒。

自此,她就不轻易沽酒,直到今日。

“这酒会让你醉上个几天,希望酒醒之后你会忘了我,就当你我的相遇是一场梦。”

“不,男儿你不能走”炜烈挣扎着想抓住她。

“是我辜负了你,原谅我。”含着泪,月剎忍着投入他怀抱的冲动。

“我不原原谅你,不原谅你”不要走,不要走,男儿。

“也好!就恨我,下回再见千万别留情,我们是敌人。”她哽咽地转身离去。

“男儿,你回来呀!”

无能为力地目送她的背影,眼前的幻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终成无数的叠影消失。

炜烈不支地趴伏在门边,发出野兽般受伤的狂吼声,没想到风流浪子竟为留不住他的女人而落泪。

“傻男儿,我舍不得你去送死呀!为何你不明白我的深意,非要逆天而行?”

纷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炜烈狠狠地在手臂划下一刀,提醒自己不能倒,否则会救不着男儿。

“天呀!贝勒爷遇刺了,快来人呀!抓刺客。”府内总管惊慌地大喊。

“闭嘴,备马。”再不赶上,他怕迟了。

“贝勒爷你的伤”

汩汩而出的血令人心惊胆战,忠心的侍卫担心他的伤势纷纷阻止,教他动弹不得。

景阳春的酒后劲强如虎,在百般拉扯下,手臂渐渐失去力气,炜烈的知觉开始模糊,他犹带浓重的酒气呢喃着──

“男儿,男儿,男儿”

她,还是走了,走向她的宿命。

“月剎,你的伤势如何?”

日魂的关心唤醒她一时的失神,月剎回以一抹很薄的浅笑,表示无恙。

“你脸色很差,确定能执行任务吗?”今夜的行动太危险,他不希望她参与。

“日魂,别像个娘儿们啰哩吧嗦,念得我耳朵都麻了。”她休养个大半月还能不好吗?唯一收不回的是心。

“郑可男,你在凡么颠,日魂担心你的身子尚未康复有错吗?瞧你那是什么嘴脸。”

即使心中有愧,月剎仍逞强地回道:“冷冷,要不要比画一下?我可以让你几招。”

“死不悔改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你大伤初愈的份上,我真的会砍你几剑”冷傲掩不住必切地挥舞双手。

“啧!你说大话的坏习惯要改一改,以后我若不在了,可没人能适时地矫正你的缺失。”

日魂一凛。“月剎,你是义军的精神颔袖,说不得丧气话。”

他竟有一丝不祥预兆,她可是在交代遗言?

不,是他多想了,月剎大概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一时口不择言地说说胡话。

她一向是最坚强的女诸葛,不会自乱阵脚。

“开开玩笑而已,瞧你紧张得像我已躺在棺材底。”月剎甩甩寸长的短剑。

平常时她是不带剑的,为了这次非比寻常的任务,她才在日魂、冷傲的强迫下多配了把短剑。

“月剎──”日魂向来冷沉的口气加了一抹严肃。

“好啦!别恼了,要是我有个万一,家母就拜托了。”她的心在今晚特别的浮躁,难以冷静。

“可男,你给我收回行将就义的悲切语气,不然今晚的任务就取消。”

月剎背脊一挺,望向日魂的目光难以莫测。“相识多年,这是你第一回唤我的名字。”

虽然两人名义上是义兄妹,但是日魂尚未入教前,她已是独当一面的月剎,所以他一直以敬畏的态度对待她,从不踰越“先入为长”的藩墙。

如今,这一句“可男”叫得她的心更加沉重,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不带半分玩笑。

“我是因为月剎之名才入教成为日魂,不要让月剎之名失去光彩好吗?”他心底真正的意思是──为了你的存在,日魂甘于沉沦。

他对她的爱深知大海,一直以来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她,他很清楚月剎为了反清大业无意于儿女私情,所以视他如亲人为共同目标而努力。

既然看不破情字,他只有以兄长的身分守候她,无法开口言爱。

而她打从自恪抱郡王府归来,原本自信的眉宇染上轻愁,开朗、慧黠的笑容显得黯淡,不时流露出遥望远方的落寞神色。

她爱上炜烈了吗?

他不敢问,怕伤了她故作平静的心。

“月剎永远是月剎,日魂月剎才成明,我懂得。”她无法逃开娘亲对她的殷切期望。

爹为了反清复明而牺牲,身为郑家子孙,她已没有退路可行。

为了她这句日魂月剎才成明,日魂动容了。“行动的事由我们负责,你只管运筹帷幄。”

“行了,当我是第一回出任务呀!”

夜幕低垂,命运之神摇动转盘。

十数条人影趁着夜色潜进刑部大牢,据报朱王爷的孙子囚于此。

地牢内火光烁烁,影子四下晃动,十分诡异。

四、五个狱卒手拿长剑来回巡逻,铁钥碰撞声如往常般响起,随即额上无息无声溅上血迹,落入旁人手中。

疾行的人影搜寻着牢房,尾随于后的俊美白衣男子倏地全身一绷。

不对,戒备太松懈了。

“陷阱,快退。”

听到月剎的大喊,所有的人鱼贯地退出大牢。他们才一跃至中庭,***立即大亮,恍如白昼。

上百名弓箭手拉开满弦的箭,禁军侍卫一字排开,四面人墙围堵住一行人,毫无空隙。

回廊上立了两道伟岸颀长的身影。

“拿下乱党。”

胤礽阿哥的话一落,一拥而上的禁卫军挥动利剑,逼向一干叛军。

只见日魂一把青锋剑劈开一行血路,势如破竹地斩杀潮水般的清兵,身起剑过,人头四飞。

冷傲也不落人后的拔剑相向,回刺旋到似流星坠落,他气势如虹地站在月剎面前,和日魂两人形成一道屏障护佐重伤初愈的她。

“好可怕的杀气,此两人若能为我所用”胤礽可惜地叹道。

在他身后的炜烈不发一言,紧抿着下唇盯着那抹白衣身影,生怕无情的刀剑伤了她。

炜烈看出那两个剑气凌厉男子是以生命在护她,即使在明知她身怀绝技之下。可见他们对她的用情不比自己浅,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月剎?”顺着他隐忍的目光,胤礽不得不赞叹真有天人转生。

即使她穿着男装一脸镇定地审视局势,那张出尘的容颜仍掩不住扁华,美得教人移不开视线,以致禁卫军的剑尖一到她跟前,就失神地怔了一下。

结果真应了牡丹花下死,很快沦为她面前两位男子的剑下魂。

“月剎不会武功吗?”胤礽好奇她为何只观不战。

“她在保存实力做最后一击。”炜烈咬牙切齿的迸出一句话。

胤礽看看他愀然扭曲的五官。“你还真了解她。”

“不要小看月剎的实力,她的七尺绫纱出神入化,神奇莫测,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那回若不是她受了重伤,久战之后的败者将是他。

“啧!没想到你会提醒我,我还当你被爱给冲昏头了。”他对月剎的戒心又多了一倍。

往往看似无害的对手最可怕,这种人会在谈笑间让人致命。

炜烈面容一冷地说:“我爱她,但是我懒得替你收尸。”

“真毒。”他讪讪然一笑。

中庭内战况惨烈,胤礽的禁卫军死伤泰半,尸陈遍地,叛军十数人也仅剩五、六人苦撑,日魂及冷傲皆负伤在身。

眼看着禁卫军的节节败退,胤礽脸上的表情由戏谑转为凝重。叛军的实力远超过他的想象,尤其是传闻中的月剎还尚未出手。

他悄然地望着炜烈紧绷的侧面下了指令。

“弓箭手准备。”

炜烈双目圆睁地回头。“你要放箭?”

“抱歉,南火。”他用眼神说明,不能成全你了。“放。”

剎那间百弓齐发,雨一般的箭射向中央三人,炜烈见状欲冲出,但右手却被只铁臂紧扣着。

“放开我。”

胤礽肃穆地冷睨他。“箭射的是反清份子,不是大清朝的贝勒爷。”

“我”

他的反抗在目睹一道白影拔空而起时停滞。

七尺绫纱幻化成千万条瑞光龑向弓箭手,应声而倒的弓箭手不见血,唯额前两眉处有一小点。

见月剎因使力一击微簸了一下,臂中两箭的日魂随即扶着她。

“你不要紧吧!”

她看了看伤得更重的冷傲。“一时内息不稳罢了,你先顾着冷傲。”

“我不要紧,你给我小心点。”冷傲吐出口中血,以高傲的口吻关心她。

身上的剑痕密布,肩、胸各插着半波的箭,他反手一挥削丢露于外的箭羽。

“你们得空先走,我来断后。”月剎眼露酸楚地对着为她挡箭的两人说道。

她不愿他们为她做出任何牺牲。

“休想,要走一起走。”

两人同时以凶狠的目光怒视。

“炜烈不会伤我,让我掩护你们先行离去。”她的视线与炜烈相对。

四目凝望,竟是悲哀而绝望。

敌人呵!

天地悲鸣,乌鸟啼月,一阵雷光照亮了满地的红艳,分不清是汉人或满人的血。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收藏本站( Ctr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