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张朝思暮想的容貌映入炜烈眼中,他仍当是在作梦。“你”“女儿红色黑味甘甜,妙味虽言语难形容,但小弟偏爱景阳春的香浓辛辣,余味不尽,一饮醉千日。”
可怜哦!见了鬼。如月很不是味道地想着,被只老手抓了走,她卸下脸上的薄膜,赫然是江南第一名妓沈恋心,亦是改回本名的宋怜星。
“男儿──”炜烈犹觉踩在云端,脚底非常不踏实。
“小弟确是男儿身,兄台想验明正身吗?”她以男儿之姿送了个秋波。
似要证明不是在梦中,他忽然抽起随身匕首往手臂刺下!
“你疯了,炜烈”郑可男撩起他的袖口止血,乍见参差不齐的丑陋伤口,不免大受震撼地红了眼眶。
不值得呀!她不值得他如此深情对待。
“你是男儿”他不敢用力碰触,只轻轻地怜抚她的玉容。
郑可男抽噎地投入他的怀抱。“我要你幸福呀!为什么你要伤害自己?”
“真的是你,男儿。”有形有体有温暖,是人非鬼。“我想得好苦。”
靶受到怀中温热的气息,一阵强烈的喜悦渐渐泛向四肢,炜烈动容地抱紧失而复得的珍宝,眼眶疑有水光浮动,肩膀一上一下的抽动着。
这不是梦,他的男儿活生生的在他怀里。
可是
“你不是已经”
“断气了。”她泪中含笑地说道:“我是死过了一回,但是阎王爷借寿许我还阳。”
之前她先回杭州一趟,偷偷探望过娘亲,见娘亲满头乌丝已成白,差点冲动地上前认亲,是小师妹怜星一把拉回她。
她在杭州盘桓了数日,玄月神教因教主宫群感慨世事无常,带着两个儿子回洛阳定居而瓦解,冷傲远走西域不再涉足江南。
最叫郑可男咋舌的一件事是日魂仇恨居然娶了阿弥为妻,初为人妇的阿弥竟有几分姿色,小肮微凸可见有数月身孕。
他们夫妻俩合开了间武馆,相敬如宾地奉养她年老茹素的娘亲,平凡得就像寻常百姓家的天伦之图。
当下她哭了,一颗牵挂的心全然释放。
在怜星的强迫下,她忐忑的来到京城,并以男儿装扮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炜烈爱不释手地触摸她真实的温体。
“死人走得慢,你得给人家还阳的时间嘛!”她略带女儿娇态的轻嗔。
他以食指点住她的唇。“不许再说忌讳的字眼,我不爱听。”
两人旁若无人似地相拥低语,亲密的身影教人眼红。
“啊──我嫉妒她。”
所谓近朱则赤,近墨则黑,和阴阳怪气的天山二佬相处一年多以后,温柔婉约的宋怜星性情大变,脾气也跟着时阴时晴,有人性多了。
对于这两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她是又爱又恨,他们在楼上恩恩爱爱倾诉久别情衷,她却被伪装成爹的怪佬佬抓来当门神,吸风饮沙地站在楼下赶人。
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
她忍不住仰天长啸,让过往人群不由得摇头,可惜,这么美的女人居然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