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半晌,开口问道,「任务?」
「失败。大人会再找机会进行。」
「那祭天?」
「还没决定,暂时搁下。」
炎知道孟瀚在担心什麽?现在这种情况,就算祭天他也无能为力。
孟瀚没再多说什麽,闭上了眼睛。
「大人?」冬儿朝书阁里探了探头,自从那天好不容易翻出资料之後,大人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阁里,除了就寝,几乎寸步不出。
黎蔚坐在书阁的最尽头,翻著散落一地泛黄的书籍,神情严肃,这几天他几乎把书阁所有的书翻遍,尤其是这一柜,爹留下来的手稿和私人用书。
那天忙到傍晚终於把从东观带回的资料找出来,连带地抄下来的其他资料也一起找到,不禁又勾起许多未得到解答的疑惑。也许是与孟瀚有关吧!心里就更加想弄清楚,有一个目标跟寄托,日子比较容易过。
黎蔚把书阁中所有有关拜火教的记载全部抄写一遍,拜火教源自遥远的波斯古国,经由丝路商旅传到中国,但因为教义深奥难懂,又与汉人偶像崇拜的传统不合,并没有在中原发扬光大,信仰的人多是西域商旅,或是居住在国境边陲的人。
黎蔚仔细阅读比对这些记载,有一条特别的记录引起他的注意,上面写著有关粟特族一族的历史,粟特族是西域杂种胡人的总称,来往於丝路经营庞大的贸易网络,拓拔王朝开国之初,为了争夺西域的商业权,曾与他们有过一次激烈的战争,粟特族大败之後,已退出国土境内,他们是拜火教的主要信仰者,因此拜火教这几十年来也在中原销声匿迹。
粟特族特徵并不明显,与其他西域民族无异,那天在巷内看到应该就是拜火教的神祠,既然神祠在中原出现,想必信仰的人也跟随进入了中原才是。
所以......孟瀚是粟特人?他说他出身在且末,且末即是丝绸商路的最尽头,就算不是,也关系甚深才是。
他们潜进中原为的是什麽?怎会完全没有讯息传开?
黎蔚将所有资料抱回厢房内,推论到这里就中断了,他得另外想办法解开这些,爹留下来的那一柜杂书,没有蛛丝马迹,翻著那些记载,心中不安的感觉一直在扩大,这是促使他紧追不舍得原因,每次只要想这些,就会有一种很多事都快连上线错觉,但却始终少了些什麽。
「啊!」黎蔚猛地想起未出宫前爹的那本手记,转身在床头下取了出来,翻到奇异的那一页,用大红朱笔写的几个字,或许这是一个线索也说不定。
「威远大将军」是一个什麽样的人?他是孟瀚的义父,会不会也是......?若粟特族能在朝廷得到如此高位,却没人讨论起粟特族,保密功夫可真到家,为什麽要隐瞒?
况且他发起联名上书废当时仍是太子的皇帝,真是单纯为了国家未来吗?好好的一个大将军,为何要这样冒险?
黎蔚看著窗外的月光,今天又是满月了,不知道孟瀚在作些什麽?看到月亮是否有想起他呢?
心头沉淀淀的,却没人可以诉说,杂乱的思绪与解不开的疑惑,让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天刚亮,黎蔚救迫不及待到偏厅去调阅威远将军的卷宗,通常吏部正本会让太史阁誊抄一份才是,下属看到久未出现的太史令,都非常讶异,在他说明来意之後,察觉到负责保管的人脸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