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八个道姑,除了为头的师太是剃发,其他七人均蓄着发,细碎的发丝随着帽沿边缘轻轻飞舞。
曹安听得那师太道:“小二您客气了。米粮这等重物送一回还好,月月如此太耽误您的功夫,老身也心有愧疚。”
小二问:“还是十六个馒头?”
师太笑道:“两个馒头,再加七碗馄饨吧。”
小二哎了声:“今儿有喜事?”
“徒孙要归家了。”
“真是大喜事。”
无寿山上的道观有大概五十多年了。据闻现在这位师太是在观里出生长大,等到老一辈都去了,观里就余下灾年收养的女人孩子。有的与家人恩断义绝,有的红尘未断来了又走,有的嫌弃道观清苦,长大后直接离开另谋出路。因为师太的好名声,无寿山周围的居民都与之关系较好,有时候家里孩子太多也会放在道观寄样一段时日,等到家里缓过来了又把孩子接回去。听这话,这位徒孙也是好命之人。
在座有不少周边村里的人,闻言也来道贺,师太一一感谢了番。
曹安比邻而坐,问:“不知道是哪位槛内人还俗呢?”
师太指了指他左边的一位道姑:“这是红泥。”
曹安歪头看了一眼,笑道:“好样貌,在观里也太委屈了,回去的好。”
那道姑动了动浮尘,点头表示谢意。
很快东西上来,师太也不再说话,先让众人依次端了馄饨,自己正准备吃馒头的时候,那红泥不声不响的将自己的馄饨放到师太的面前,反手把馒头的碟子挪到了自己身边。
师太愣了愣:“我老了,咬不动肉馅了。”
红泥道:“吃肉补血,红枣您咬不动,肉是必须吃的。”
“你这孩子。”颤巍巍的拿起汤勺,含了口馄饨,蠕动半响才咽了下去。
红泥看了会,慢条斯理的撕下一块馒头皮,在醋碟子里面沾了沾,一口塞满了嘴巴。
身后,一道低沉的笑意传了过来:“让我好找啊,美人儿。”
☆、第三章
茶寮的人来来往往,有人喊上茶,有人喊早点,有人就是单纯的歇脚,有人直接把驴拴在茶寮的柱子上,任它低头啃着脚底的青草了。
“怎么,放跑了本帮的肉鸡,还不准备认账吗?”曹安的剑鞘放在长凳一头,单手撑着的脑袋似乎在观察过路的人。
红泥目不斜视,专心专意的撕着手里的早点。
那低沉的男音又在响起:“你耳边的碎发太齐整了,是昨天做了什么坏事被刀切了吗?”
“你的红衣丢在哪里了?红泥这个名字也太打眼了些,哪个道姑会起这么个名号。”
“对了,告诉你一个坏的消息。肉鸡们都抓得八九不离十了,这一次我不准备轻饶了他们。既然敢跑,就得承受逃跑的代价。没有银票,他们可就不是缺胳膊断腿的送去仇家了,说不定连头带腚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说,他们的家人是幸灾乐祸的多,还是撕心裂肺的多?”
红泥一个馒头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