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如何不解其意?
唐坚便直道:“不敢,你既然开口了,我也正好说一说,三弟你是聪明的,——当初你执意要同应家结亲,我们便都不乐意,你也自知。然而你毕竟年青血热,一时贪欢,倒也罢了。可如今朝中的情形,你不是看不出来,这两年来,该兴头的也兴头过了,你倒是很该明白以后如何行事才好。”
唐毅听了这话,也便不再藏掖,似笑非笑道:“哥哥的意思,是让我休妻再娶不成?”
唐坚道:“你若懂事,最好如此。”
唐毅一笑道:“若这便算是懂事,我今儿却不能懂事了。”
唐坚闻言,不免有些恼意,唐毅自小行事虽跟别人不同,但从来都十分敬上,唐坚唐勇说话他从来很听,极少违拗,但凡有些朝中各色事宜,也是几个人商议着料理罢了。
就连先前敏丽嫁到肃王府的事,唐毅虽然不乐意,却仍是以大局为重,到底也从了。
如今只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是这样作怪起来。
唐坚便冷笑道:“你竟还是这般难舍那女子?迷的你颠三倒四,连正经事都不知道了?”
唐毅淡淡道:“我心里素来清醒的很,从来都知道自己所图为何,于我而言,有的可以舍弃,有的,却是一生也不得放手的。故而此事哥哥就不必再议了,徒废口舌,哥哥也徒然多恼。”
唐坚见他果然死性不改,且撂下这般决断的话,倒吸一口冷气。
镇定片刻,才沉声道:“我听到绝密可靠消息,应兰风很不得心于太上皇……倘若有朝一日事发,你还要护着他们不成?”
唐毅心中一动,面上并不改色,只道:“凡事总要有个理由,倘若应大人始终如现在这般兢兢业业,为国操劳,纵然别人有心,也自不会让他蒙受不白之冤,难道竟要再加莫须有的罪名摆布不成?”
唐坚听到这里,不由厉声喝道:“住口!你太过了!”
唐毅忙起身低头,并不言语。只是他心中又怎会不知?这些话说的虽然难听,却是真理,若皇帝想摆布人,纵然“莫须有”,又如何?
如今他所赌上的,一来是为了怀真之故,绝不肯舍弃应家;二来,也是赌赵永慕尚记得昔日他说过的话,不会如斯绝情罢了。
唐坚从来也很少对唐毅这般动怒,因此底下人隐隐听闻……风儿便吹到唐婉儿耳中,婉儿自然大为诧异,也为父亲不忿,是以那日登门,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上次镇抚司之事,唐坚也自有所知闻,只是不便过问,一直到以南方决堤之事将应兰风停职查办,仍是罢了,只是暗自忍着一口气。
一直到如今,终究按捺不住,也不命人传唐毅过府,只亲自来质问他罢了。
原来唐毅自打入朝为官,虽然自有万般手段,但一旦涉及国之根本,便从来都不肯徇私,尤其在这种大是大非之上。
人人皆知,但凡沾染上这种叛国之罪,便最是要命,必然要躲的三尺远,恨不得划清所有界限才好……然而他倒好,先前从中替应兰风遮掩,已经是极大的忌讳了,如今果然兜不住火,唐坚怕他再胡闹出来,那便不是他一个人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