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禁不住这般,母亲且先不必哭,此事还在调查之中,或许只是误会一场罢了。”
李贤淑再不懂事,也知道但凡跟这勾结扶桑的罪名牵扯相关的,纵然是跳进黄河,也是一身腥气,何况又不是关押在普通的天牢,而是在这诏狱之中。
这诏狱的可怕,连她们这种内宅女子都有所耳闻,偏偏又不能见……她跟应兰风鹣鲽情深,二十年来如同一个人似的,原本只以为是丢官罢职,又如何想到或许会丢掉性命?早就肝肠寸断,今儿听闻怀真来到镇抚司,便不顾一切也来到了,母女相见,悲不可遏。
怀真听了王浣溪劝说的话,便也渐渐镇定下来,自掏出帕子止住泪,对李贤淑道:“娘不必担心,方才我看过了爹,瞧着还好,且叮嘱过,叫家里不用太记挂,爹自然是清白的,相信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李贤淑暗咬着唇,勉强点头,王浣纱也道:“父亲的为人,人尽皆知,只怕是有什么误会在内,迟早晚儿地便能洗清罪名。母亲只别太伤感,若坏了身子,等父亲回来见了,可怎么好呢?”
李贤淑看看她们两个,复潸然泪下,含悲忍伤道:“你们都很好……很好,只盼老天开眼,不要冤枉好人。”
因是在镇抚司门口,这众人逗留许久,已经有些逾矩了,当下应佩跟程公子便过来相劝,又略说几句。
李贤淑自回了车上,王浣纱握着怀真的手道:“方才劝母亲的那些话,妹妹也自留意。如今,纵然是天塌下来,妹妹也只好保重身子才是,可知倘若你有个闪失,父亲又当如何是好?只怕一辈子也无法安心。”
这会子赵烨也走过来,便道:“怀真妹妹,我陪你回府去罢。”
唐绍想靠前儿,最终却只是站着未动,凌绝也是同样,当下,张珍跟赵烨两个人,陪着怀真回唐府,王浣纱跟程公子还有应佩三个,却陪着李贤淑回了应府。
剩下唐绍茕茕站着,才要转身,见凌绝往前几步,走到镇抚司门口。
唐绍抬头看去,却见是凌景深站在上头,凌绝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景深面不改色,对答几句后,便撇下凌绝,转身自往内去了。
凌绝眉带恼意,转身自回来,唐绍问道:“你跟镇抚使说什么?”
凌绝道:“不过是问恩师如何罢了。”
唐绍想了想,道:“劝你还是不必过于插手,世人都知道应尚书是你的恩师,镇抚使又是你哥哥……如今镇抚使料理此事,反倒有些周旋余地,倘若给那些有心人盯上,反叫了别人来经手,那就无法预料了。”
凌绝长长叹了口气,一笑道:“你竟有心,也想到了……先前哥哥就曾提醒过我……只是我……”
唐绍望着他,若有所思道:“你看到怀真妹妹方才那样,就忍不住了?”
“怀真妹妹”四个字入耳,凌绝眼中似有酸涩之意,半晌冷笑道:“说哪里话?我只是为了恩师罢了,哪里是为了别人……再说,自有你三叔在呢,哪里轮得到我们操心。”
唐绍苦笑,也随之点了点头道:“说的是……我如今心里发闷,我们不如去喝几杯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