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人正是凌绝,这后面开口的,却是郭建仪的声儿。
怀真忙睁开眼,却见身在不知何处,两个人却似在隔间里说话。
只听凌绝哼道:“他有什么忖度?不过是为了他唐家着想罢了。我本以为,就算是看在怀真的面上,他也会救恩师于水火,不想竟铁石心肠如此,只怕什么疼爱,也是假的。”
郭建仪“嘘”了声,怀真心中微动,忙闭上眼,耳畔听到脚步声轻轻响过,是郭建仪多心,来看她是否醒了的。
果然,听丫鬟悄悄说道:“郭大人,奶奶还没醒。”
郭建仪因见怀真闭着眼,便才一点头,又退出去,越发低声道:“好歹避讳些,别再说这些话,给丫头们听见无妨,若给怀真听见,可怎么说?”
凌绝也微微放低了声,道:“我怕告诉人么?他能做得出,自不怕别人说。何况纵然我们一个字不说,她又岂能永远不知?迟早晚罢了。”
顷刻,是郭建仪微叹道:“纵然她知道,也别从你我口中知道。”
凌绝冷笑道:“哥哥如今还担心那三爷如何么?”
郭建仪沉默,过了片刻才道:“我另有事,既然你们才看过表哥,那么我便不去罢了,你……你也别在这儿留太久了,到底要避嫌一些。”
凌绝冷哼了声,并不答话。只听脚步声响,想必是郭建仪出门去了。
怀真听到这里,才慢慢地要坐起身来,笑荷忙上前扶住,道:“奶奶可醒了?好些了么?”
怀真只觉得头疼且晕,浑身酸痛,只道:“小凌驸马还在?且请他进来。我有话同他说。”笑荷答应了,果然出外,请了凌绝入内。
凌绝正欲去了,听说怀真醒了又相请,便返身回来。果然见她已经下了地,正坐在桌边儿上,面上无悲无喜的,怅然出神。
凌绝只隔着几步站着,道:“三少奶奶唤我何事?”
怀真抬眸道:“且请坐。”
凌绝同她对视顷刻,便果然在桌子对面儿落座,怀真问道:“这儿……莫非仍是在镇抚司?”
凌绝垂眸不看她,只应了声“是”。
怀真道:“我这些月来不曾出门,全不知爹竟遭逢这般大难,方才听爹说,才知道向来多亏了凌驸马照料。”
凌绝淡淡道:“原先也说过,弟子照料恩师,天经地义,无需多言。”
怀真说道:“我虽然不通外头的事,却也明白,父亲因沾了这个名儿,只怕人人闪避不迭,凌驸马不避嫌疑,却让我又觉意外,又是欣慰。多谢了。”
凌绝转开头去:“这一声‘谢’,却实在是很不必。”
怀真道:“的确,虽然浅薄,却是我的心意。”
凌绝无言,只是垂了眼皮。
怀真想了会儿,因苦笑道:“我因素有心结,竟一直当你是个心怀鬼胎的,谁能想到,这才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呢。”
凌绝听了这一句,不知为何,眼眶竟微微地有些酸胀,忙只是低下头,一声不响。
怀真敛了神思,便道:“先前,是小表舅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