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道:“并不是任性,只是这两年内发生了好些事儿,若是出去走一走,长些见识,对自个儿也自能好些。”
郭建仪道:“只怕是你自己乱想的,可问过王爷王妃的意思?”
怀真笑说:“你不是不知道的,爹爹跟娘自来最疼我,我若认真求,他们为了我好……哪里会不答应?”
这倒是真话,郭建仪道:“你宁肯跑出去,也不肯嫁给我?”
怀真一瞬有些恍惚,望着郭建仪的双眸,想到前世那淡然疏离之人,便说道:“我只是不想再跟人结缘了……倘若我一早儿便固执己身,当初并未再许了人……这会子,又何必是这个境地呢?”
重活一世,本不愿再陷入情劫之中,谁知却竟比上一辈子,陷入的更深更狠。
然而不幸中的大幸,是家人都好端端地在,相比较而言,她个人如何,是痛是喜,倒是不足轻重了,她于愿已足。
于愿已足。
郭建仪皱眉说道:“我不会似唐毅一般,绝不会叫你后悔嫁我。”
怀真道:“我并没后悔嫁给他。”
承蒙唐毅一片错爱,才有那许多叫人迷醉的痴恋贪妄,怀真并不后悔曾跟他相识乃至相恋,然而倘若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只怕不会再选择跟他结缘,毕竟,相比较陷于爱宠之境的那种无限甘美,两下分离之时的苦痛,却叫人更生不如死。
越是情深,越是痛狠。
因为这份不堪痛楚,便不想再情深似海。
郭建仪咬了咬牙,心中的怒痛之意已经无法自控,索性上前一步,便将怀真复抱住了,低头便向着她唇上吻落。
怀真猝不及防,只能转开头去,叫道:“小表舅!”
忽觉他的唇乱乱贴在腮上,似乎有一种清清苦苦的气息,又有些凉意,真似从荷叶上滴落的水,湿湿润润打在脸上似的。
郭建仪不顾一切吻落,唇间的肌肤,柔嫩温香,从她极小到已为人母,她曾离他极近,彼此毫无隔阂,她又曾离他甚远,如天边星辰,他曾唾手可得,偏偏花落别家。
如今,再也不肯放手。
他近乎沉迷地吻落,一寸寸占领,一寸寸膜拜,心跳的几乎要立死过去,清明的双眸也渐渐狂乱,目光在那嫣红的唇瓣上逡巡……
正在此刻,便听怀真道:“小表舅!求你,求你!”
郭建仪微微一停,长睫底下的眸子里,难得地有些迷蒙之色,如空山烟雨,朦朦胧胧地看着她。
却听怀真低声说道:“求您……别这样,不然,以后我真不知……该怎么面对您了。”
郭建仪盯着她看了半晌,眼底的烟雨慢慢地散去,终于将她放开,平静说道:“好,我不跟你说就是了,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跟王爷王妃相商如何?”
他说完之后,长吁口气,低头看看身上衣裳有些皱了,便扫平了些,不理怀真,负手自去。
郭建仪总也是混迹朝堂这许多年,且又天性聪敏,又怎会不知,——原本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