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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1)

当纪恒带着一身酒气回到霍家的时候,霍隼正摸着被酒瓶砸到的头,先是扫了一眼指尖的血色,接着面无表情地摘下腕表,向背靠房门的纪州走去。

不知这寂静的别墅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因为今天应酬时酒没少喝,匆忙赶回来的纪恒头有些疼,但一想到今天是弟弟纪州的生日,困倦的人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拎着手中的礼物去了纪州的房间。

可“躲在”房间里的弟弟,并没有第一时间给殷勤来此的哥哥开门。

门外的纪恒不解,就对着弟弟纪州紧关的房门稍作思考,很快认定纪州的冷淡是在责怪他今日没有留在家中。而他心里愧疚,便小心地推开了纪州的房门,打算向对方解释一下自己今日之所以会外出是霍家有事要他处理,不是他不想陪对方过完这个生日。

这时,房间里的人大概还在生气,闹脾气闹到即便听到了开门声也没有开灯回应。

纪恒迎着此间令人局促的静默,面朝前方浓稠如墨的暗色,背对走廊里暧昧的灯光,按在门把手上的手指不安地抬起,几经犹豫,终才大着胆子前移手臂,将房门完全推开。

没过多久,随着那扇门打开的程度,落在漆黑地板上的光线由细变宽,轻松地将门前清瘦高挑的身影留在接住光线的地板上。

?“纪州?”

入内后,纪恒一边喊人,一边打开了房中的灯。等四周灯光亮起,不请自来的人第一眼就看到了纪州挂在左侧墙壁上的照片,紧皱的眉头随即因照片上的人影多少舒展了一些,也露出了两分怀念的笑意。

说句心里话,墙上挂着的照片构图其实算不得好,角度找得也很奇怪,可照片里的人像是意识不到这件事一样,正对着镜头傻傻地笑着。

而在这张照片里,十六岁的纪恒青涩貌美,正抱着十岁的纪州看着初雪。

与纪恒柔美精致的五官不同,照片里年纪小小的纪州五官英俊,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尖尖的虎牙。虽然照相的时候年纪不大,但高鼻深目的底子早已刻好了他的成长轨迹,让人不难想到他长大后的模样。

而纪恒越过这张照片见房中没有人,立刻收起眼中的暖意,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是晚上九点。

想到弟弟从不外宿的习惯,纪恒当即拿出手机给弟弟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但没有人接听。

在漫长的等待中,纪恒的耐心被磨光了,明知不妥还是来到了霍隼的房间,抵着那扇冰冷的门低声问了一句:“哥。”

“你有没有看到纪州?”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像是偌大的别墅里只有纪恒这一个活人。可纪恒知道霍隼今天没有出门,于是压着情绪又问了一句:“哥,纪州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出去的?”

话音落下,对面那扇门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因此纪恒无法知道在一门之隔的地方,霍隼正眯着那双冷漠刻薄的美目,凝视着心气不顺的纪州,硬是将自己硬起来的鸡巴强行塞进纪恒正在寻找的弟弟嘴里。

纪州被霍隼按住,明明很想推开霍隼,又被霍隼头上的伤和那黑得没有一点光的眼睛震慑,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既厌恶又惧怕的神情。

而喜怒不定的男人从不在意纪州是否厌恶自己,明知纪州不想张开嘴,男人还是握着自己的东西捅了进去,并恶劣地用指甲划了一下纪州像要裂开的嘴角,故意留下一道暂时无法消退的红痕。

接触到对方的恶意,纪州痛得闷哼一声。

同一时间,纪恒在门外又叫了一声哥。

听着那声略显温柔的“哥”,被迫吃了霍隼鸡巴的纪州忽然不再推拒霍隼压过来的腰身,改而眯起了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扭曲地期盼着正在寻找他的纪恒推门而入,最好看到霍隼扶着性器在他身上移动的样子。他相信,等纪恒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纪恒便再也无法对着霍隼亲昵地喊出那声“哥”。而这声刺激到他的“哥”,从此以后只会是他和兄长之间独特的信号,不会再被霍隼玷污。

只是……

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厌恶,随着霍隼慢慢挺腰的动作,含着男人鸡巴的纪州无法坚定信念,就在干呕的同一时间回想起自己出现在男人房中的起因。这时的他想,如果他不说,大概他身前的霍隼和门外的纪恒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三人其实活在一本里……

不过与大多数的穿书者不同,穿进婴儿身体的纪州没能记住自己是书穿者的事情,直到十八岁那年夏天,平凡成长中的他与同学打架伤了脑子,他才想起了他所在的世界是本名叫折辱的,穿进里的他则成为了主角受纪恒的弟弟,一个与纪恒并无血缘关系的炮灰攻。而与大多数的狗血虐文一样,折辱的作者主推渣攻贱受之间的拉扯互虐,的故事主线是孤儿出身的贱受纪恒被纪州的父母领养,一家四口和和美美过了不到十年,纪父纪母就在创业失败负债累累的压力下自杀了。

不负责任的养父母死后,十六岁的纪恒为了带着弟弟活下去,主动找上了身为主角攻的学长霍隼寻求庇护。

那时霍隼很欣赏眼神凶恶的纪恒,就留下了纪恒。之后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霍隼见纪恒长得美,做事风格又符合自己喜好,便主动提出让纪恒带着弟弟住进霍家,一边替他管着黑色区域,一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纪恒接受了这个提议,自此开启了一场老板与下属、冷漠渣攻与忠犬贱受你来我往的推拉大戏。而穿书的纪州则是这场大戏里最不起眼的炮灰。

一个对自己哥哥有好感的炮灰。

这个炮灰在原文中所占的戏份不重,通篇出现了三次。

纪州根据原文内容算了一下,发现炮灰前两次出场都在爱发疯,一心阻止攻受互动,第三次出场是为了分开主角攻受,为此主动与兄长的对家联手,最后被攻处理掉。说句不要脸的话,不知是受剧情人物影响,还是本身就很喜欢纪恒的原因,纪州确实无法忍受纪恒与别人在一起。

没过多久,为了让纪恒不再迷恋霍隼,纪州开始努力锻炼自己,力求以自身的优秀压霍隼一头。只是抱着这个念头增强没多久,纪州突然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纪恒都不会看向他,只会一如原文描写的那般,毫无骨气地向霍隼靠去。

察觉到这件事,强烈的嫉妒心以及不甘的愤恨冲毁了纪州的理智。性格扭曲的人开始恨起霍隼对纪恒的若即若离,恨霍隼利用伤害过纪恒的剧情,更恨即便霍隼是个厌世的人渣,纪恒还是离不开放不下的苦情模样。

不过恨到最后,纪州也开始分不清他更恨他们,还是更恨如纪恒一样自贱的自己……

而纪州克制不住自己的敌意,就开始以仇视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情敌霍隼。不曾想这样仇视霍隼不到两日,纪恒就因他不善的目光当着霍隼的面给了他两巴掌。

自此之后,纪州认清了自己的位置,知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做的这些事只叫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也是从那一刻起,偏激的人想到了一个歪点子。

——他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背靠原文,他知道纪恒对霍隼忠心不二。

为了霍隼,纪恒可以不要任何尊严

但同时他也知道——纪恒对他有着近乎不理智的保护欲。

作为一个没有自我的贱受,纪恒这么多年来,唯一不满霍隼的情况出现在霍隼轻视他的生日宴上。那次的他在纪恒的催促下向过生日的霍隼问好,可霍隼却无视了他,用漠然的态度点出自己不喜欢纪恒的这个拖油瓶弟弟。对此纪恒是生气的,气到想要带着他离开霍家。

除此之外原文也曾描写过——

“纪州就是纪恒遇到霍隼时,唯一不能退让的底线。”

而他想起了这个细节,顿时有种迷路的旅人找到了正确方向的战栗兴奋感。此后,他开始不自觉观察起霍隼,心说如果是自己最在意的“家人”受到了伤害,那纪恒即便再爱霍隼,也无法放下心结跟霍隼在一起。故而他一边要自己放下尊严去勾引霍隼,一边等待时机要纪恒看到他即将被霍隼蹂躏的一面,以此挑拨霍隼和纪恒的关系。

老实说,做这件事的时候纪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可这个办法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击。好在霍隼与纪恒的感情线在原文中并不是不可攻破的铁壁。背着原设的霍隼作为一位喜怒不定的薄情人渣,身边从不缺各类情人。

以此来看,纪州眼下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让霍隼有想要上他的念头。无关爱情。

?他坚信只要他能拉住霍隼,他就能让纪恒因自己凄惨的模样与霍隼反目成仇,以此击败这个情敌。

不过他病态的阴招虽是有用,可实施起来却是极不容易成功的。

霍隼喜好明显。纪州高大的身躯,沉闷的性格在霍隼这里并不占优,所以霍隼一直都没有正眼瞧过他。所幸看上去无欲无求的冷漠人有着近乎恐怖的掌控欲,而纪州有些小聪明,懂得钻空子,便瞄准了时机,主动地将捆在脖子上的缰绳送到霍隼的手里,引导霍隼来睡自己。

做这件事时他心说,只要霍隼面对他时有一瞬间的动情,他就能把霍隼对自己伸手那一幕展现给纪恒看,并通过其他手段全身而退,以此获得纪恒的怜悯。即便自此之后纪恒不再爱他,只要那时的纪恒能看出霍隼不是良配,不会再与人渣混在一起伤害自身,这事就算他赢。

只是……

他以为他能做到。

可他小看了霍隼。

也小看了纪恒。

小看霍隼的行为是纪州最愚蠢的决定,却不是纪州最想掩埋的过去。放下丢不丢脸,愚不愚蠢的动机去讲,纪州清楚地记着如今经历的所有不堪,皆来自十六岁那年夏天时看到霍隼的不甘。

而纪州讨厌夏天。

许是因为父母的死受了刺激,十六岁的他避着艳阳,从不外出,直到为霍隼卖命的纪恒被要求住进霍家,他才在纪恒的催促下踏出了他的舒适区,踩着夏季的热浪,去见了纪恒的那位老板。

在这之前,纪州对这个改变了自己和纪恒生活的人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人姓霍,加上纪恒一向不愿意把外面的事带回家里,致使在进入霍家之前,纪州一直不清楚纪恒在给谁卖命,又在做着怎么样的工作。

?年纪还小的人当时想得也不深,只知道因为有这个人在,纪恒和他离开了困厄。但也因为有这个人在,纪恒陪伴他的时间少了四分之三……

除此之外,他曾在午夜梦醒时接到过两通电话。

——打电话的人都是男人。

那两个男人的声音好不好听直至今日纪州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打电话过来的人都在骂纪恒,说纪恒是个擅长勾引人的下贱货。

彼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站在家里极难响起的座机前,对着亮起的提示键,还没找到自己的声音,就见脸侧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他手中的电话取走。随即轻柔悦耳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一直懒得在声音里掺杂情绪的人难得在话中添了两分冷意。

“时间很晚了。”

外貌阴柔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此刻正眯着那双精明漂亮的凤眼,在夏季闷热的房间里自后方环抱着被关太久已经与社会脱节的弟弟,朝着电话那头的人客气地说:“白先生,工作的事我不带进家里,你要是有疑虑明天可以来见见我,我会好好与你谈谈。”说罢,男人挂了电话,呼吸的动作过大,胸腔上下扩大,支撑着胸腹往前压去,紧贴着纪州的后背散发着男性勃发的热量。

彼时纪州正在艰难地消化着这通电话里包含的信息,没有抗拒对方的靠近。

纪恒见纪州低着头闷声不语,露出的麦色脖颈上都是汗水,便用冰冷的大手按住了纪州汗湿的肌肤,不紧不慢地说:“不要乱想,我和霍先生之间没有什么事,霍先生身边有作伴的人,只是他不长情,与床伴断开的事通常都是我们这些手下去说。时间一长,我们出面的次数多了,总有一两个蠢笨的会想歪。而我不太擅长处理这些事情,管这种事的时候不多,我身边有个同事叫余勘,他被骂的次数可比我多太多。”

纪州不知道余勘是谁,但他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而他之前听到电话声响起,担心一直不停的铃声会打扰到劳累的纪恒,为此接电话行动有些匆忙,来到客厅时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内里只搭了一条紧贴身体线条的白色内裤,看上去很不得体。

然而身量极高的纪恒似乎不知道弟弟复杂的心情,电话挂断没多久就将下巴抵在弟弟的头顶,好似是小时候那般,用亲昵温柔的语气,问出了有些奇怪的话语。

“不热吗?怎么把空调关了?”

纪州如今思绪混乱,心里没有放下电话里的那句“下贱货”,回话的情绪也不高,只说:“我热不算什么,吹空调你关节痛……”说话间,纪州身上的汗珠还在往下流淌。

那道不算明显的水痕舔舐着麦色的紧致肌肤,从后颈一直往下,最后被白色的浴袍拦住了去向,落入了那片柔软的纯色之中。

纪恒将这一幕收入眼里,慢慢移动身体,将自己的下身抵在纪州的后腰上,忽然没有头尾地说了一句:“你流了这么多汗,白色很容易透吧?”

是的。

纪州本就爱出汗,纪恒还喜欢给他买白色的衣服。麦色的肌肤显眼,一旦汗湿,就会打湿白色的布料,透出一身肉色,让人尴尬到不想直起腰。

其实作为一个男性,纪州起初还没有太在意夏季露肉的事,直到有一天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打扮得光鲜亮丽西装革履的纪恒吃了一顿不算清淡的午饭后,纪州才望着落在玻璃门上的影子,意识到自己与哥哥坐在一起的样子不是很得体。

说句心里话,不是很得体都算是纪州事后给自己找的委婉说法。若是要以更加直白客观的角度去说,当他顶着落地窗外的阳光,坐在闷热的狭小的房间里,穿着被汗水弄湿的衣服,露出胸形腰腹,以及乳晕奶头的颜色站在漂亮的纪恒身边时,他都觉得他拉低了纪恒的格调。就像是硬要挤入精英阶层的男妓一样,轻浮浪荡到不像是正经人。

自那之后,纪州只要一想到那日在纪恒面前他是以怎样的姿态与纪恒吃完了这顿饭,他就羞耻得再也不想坐在落地窗前与纪恒聊天了。期间他也提过想换一种颜色穿穿,可纪恒总是先答应,又没了动静,久而久之他习惯了这种奇怪的穿搭,也就不提了。而现在纪恒如此问纪州,令纪州想起了之前的不堪,便在看了一眼裹着阴茎的布料后,闷声闷气地说:“我先回去休息了。”其实这时的他还想说纪恒靠他太近,他会更热。

可他不舍得推开纪恒,即便闷热也忍了。

纪恒知道时间不早了,于是松了手送他回去睡觉。

回到房间后,纪州心里总记挂着那通电话,心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一直很不舒服。次日一早,想着平日里都是早起的兄长给自己做饭吃,没怎么睡的纪州索性坐了起来,打算借着早起的机会先去给兄长做一顿早餐。

期间,考虑到兄长与懒惰的自己不一样,平日里早上起得早,也浅眠,纪州怕自己动作过大会打扰到对方休息,走去厨房的脚步放得很轻。

然而,就在纪州一边揉着头,一边走到厨房时,纪州却意外发现纪恒已经站在了厨房中。

纪恒背对着他,手中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纪州没看清对方拿着什么。

对方很快意识到了纪州的出现,手臂动了一下,厨房里随即响起了类似拉链拉上的细微声响。但纪州没把这不算大的声响放在心上,纪恒也就抓住了时机泰然自若地转过身来,与纪州打了个招呼。

“你醒了?”

纪州嗯了一声,见早餐已经摆好了,便收了想要给纪恒做饭的心思,顺势坐在了桌子前方。等他坐好,纪恒就从下方拿出了他的牛奶杯,将一旁放着的营养药与牛奶杯一同放在他的面前。

他接过,发现牛奶杯的边沿有一圈好似没有倒好,也像是被什么东西蹭过留下的白色液体挂杯痕迹。但他没有多想,很快将嘴贴在杯沿上,并在纪恒的注视下,伸出湿滑的舌尖舔着留有液体挂杯的地方,先将这杯牛奶喝了一半,然后打着哈欠,回房补觉。

等着精神不济的弟弟走了,站在厨房里的人习惯性地去收对方留下的餐具,将剩下的饭菜扔进垃圾桶里,牛奶倒进厨房的水槽中。

白色的液体就这样被糟践了一大半。

纪恒一边长睫低垂,凝视着白色的液体从玻璃杯中流出,缓缓消失在水槽中的画面,一边无所谓地想着纪州一向不喜欢喝牛奶,也许他该换个做法了……想到这时,杯子里的牛奶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道轻盈的水痕,浅浅地荡在杯口。

这时,纪恒抬起眼睑,盯着水槽中牛奶流失的痕迹,见液体流光后一根阴毛突兀出现在水槽中,嘴角先是往上扯了一下,随后又冷下脸,面无表情地打开水龙头,将这些痕迹全部冲掉。

早上八点,纪恒出去了。

纪恒走后没多久,纪州接到了一通电话。

这又是一个骂纪恒勾引霍先生的人打来的。

骂人的人不是昨晚的那位白先生,年纪应该不大,还有些莽撞。莽撞的人警告的话语也不是单纯的辱骂,而是辱骂加上一些生命威胁。

纪州的胃本就不舒服,如今再听对方口中的各种侮辱性词语,恶心的感觉更加强烈,便懊恼地想他与纪恒不同,他不算聪明,可即便他再不聪明,他也能从这两通电话里读出关键性的信息。

比如说。

纪恒和他的那位老板关系一定不简单,不然这些被分手的情人不会把电话打到这里,话里话外都是抱怨霍先生对纪恒比他们好。而一个男人关心自己手下的程度超过了自己的情人,那他对这个手下抱有的心思是什么不难猜。

打电话过来的疯狗偏要咬纪恒的原因也在这里。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让纪州如鲠在喉,完全没了等纪恒回家的好心情。其实纪州也懂得纪恒是他名义上的兄长,他不该对纪恒抱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可在父母离世之后,当他的生活里只剩下漂亮得好似清荷的男人时,他不可避免的还是喜欢上了纪恒,喜欢上了对方面对自己时清雅温柔的一面。只是十六岁那年的他没有想起自己穿书的事情,也因为受了父母死的刺激拒绝与外界接触,致使有些情感他能感受到,却不知怎么分别、怎么定位,也从未想过与纪恒再进一步。

那一年,一心躲在家里的人只知道自己喜欢盯着纪恒看,也会在意自己在纪恒眼中是什么样子。除此之外,就是他很讨厌姓霍的那个男人。而这种不喜欢的情绪在霍家看到对方时升到了顶点。

就像是有些人出生起就站在了金字塔顶端,身上有着被富养的贵气一般。

霍隼是一个不看衣着只看气场与脸都能看出成功的上位者。

由于对方的存在过于耀眼,当纪恒整理好纪州的行李,带着纪州来到山中幽静的别墅里时,纪州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霍隼。

霍家那时正在聚会,坐在沙发上的人有很多,唯独霍隼与周围的人不同。

他坐在中间,气质出众,黑色的发丝顶部柔顺,发尾又显出了几分利落的锐气,贴着修长的脖颈,搭配着简单的黑色衬衫,总给人一种净瓶装玉兰的清雅静美。而他个子很高,五官俊美,身上有股子不沾七情的清冷贵气,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水墨勾画,配着他精致的眉眼,好看到不似真人,即便此刻坐在吵闹的客厅中,身上也有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冷意,看着既有涵养,又不好招惹,完全与纪州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不知怎的,纪州将自己与对方做了一个比较,忽然觉得自己哪哪都比不上对方……

纪恒在霍家大概有些地位,那些围在霍隼身边的俊男美女见到他来了,都客气地与他打了个招呼,不曾冷淡对待。

但与纪恒不同,纪州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个透明人。

霍家的人不想与他说话,只把他当作空气对待。

纪恒大概是有些不满对方的态度,但考虑到霍隼还在,便忍着气侧过头对纪州说:“叫人。”

低着头有些局促的纪州从不叫纪恒以外的人哥,于是就喊了一声霍先生。

霍隼听到他的声音,撩起了眼皮,长而低垂的睫毛一动,眸光犀利,先是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接着又收回目光听身旁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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