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放学，虞获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路上慢慢的走。那天晚上刮风，把树上的花瓣刮的到处都是，就像在下一场花瓣雨，粉销玉碎，香冷红残。

但他心里确是狂风骤雨过境，也是在那一下午，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其实在看到那两个男生接吻的时候，虞获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只有江枫。

他喜欢江枫。喜欢一个来自未来的自己。

虞获回到家后，江枫还没回来，手机里有很多短信留言，他都没看。

他直奔房间，把江枫的杯子和枕头拢进怀里，重重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整个人瘫进了被窝。等那种头脑发热的那种劲头过了之后，虞获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趴在床上，恍惚的要命。

他想到了江枫的所有好，回忆了所有的一切，心里忽然飘上来一股难受和自卑，江枫太好了，什么都会，又能赚钱，对他又好，他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还要靠在他活的小屁孩？

虞获真的很难受，他蜷缩在床上，抱着江枫的枕头发了很久的呆，知道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江枫。

“小鱼在干嘛？”江枫的声音依旧是那样好听，比他现在这样好听多了。

“睡觉。”虞获心跳的很快。

“这么早，今天不学习了？”

“运动会，没有作业。”虞获翻了个身，躺的舒服了点，他有点紧张的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就想跟你说声，明天回不来了，可能后天中午回来。”江枫有些抱歉道：“给你买了特产和小礼物。”

听到江枫说回家的时间推迟了后，虞获先是有些失落但紧接着就是一阵轻松，在他意识到他喜欢江枫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再面对他了。

很奇怪。

在这之前他知道他不可能喜欢男孩子，也不会是一个同性恋，他也知道江枫不可能喜欢男人，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但又不一样。

“没事的。”虞获这会儿声音有些低，他也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说了句：“我困了，不说了。”

江枫那边沉默了几秒说了句：“晚安，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后，江枫摸着自己的胸膛，心脏莫名其妙跳的一阵快一阵慢，很奇怪，他之前也没有这种状态啊，难道是心脏出问题了？

但他听出来了虞获情绪的不对，小鱼怎么了？不开心吗？还是被人欺负了？江枫不知道，这种短暂的分别带来的距离感让他有些莫名的焦虑。

虞获挂了电话后，他就起床洗漱了一下就睡觉了，这一晚睡的昏昏沉沉的，他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梦，是一个春梦，是他和江枫。

他们两个在梦里接吻，在纠缠，在你来我往的抒发着压抑许久的欲望。一切的感触都太过于真实，真实到虞获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小裤衩湿了一片，但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慌和无措。

这种情况虞获很久都没出现过了，他站在卫生间里洗裤衩的时候脑子就像生锈了一样，那天去学校还难得的迟到了，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他脑子里满都是梦里的那些场景和乱七八糟的事情。

毕竟才十几岁，再怎么成熟怎么内敛，情绪这种东西还是很难控制的，他就连下午的铅球比赛都发挥失常了，扔出去的距离都不到九米，裁判老师让他扔第二次的时候，虞获直接就弃赛了，本来就心不在此，现在就更不想做这件事了。虞获径直的离开了操场。

他就在一个人走出操场的时候，被裴旼叫住了，裴旼跑过来，一把搂住了虞获，给虞获带了一瓶水：“咋回事？获哥心情不好啊？”

虞获摇头不想说。

“刚刚那么多小姑娘看着，都看出来了。”裴旼耍宝似的开口：“你不会是是失恋了吧？被女朋友甩了？谁敢甩你啊？”

虞获摇头，但这次开口了：“没有女朋友，就是心情不太好。”

裴旼搂着虞获走到小卖部后面的角落里，他从兜里掏出烟，递给虞获，虞获接了叼在嘴里，他们靠在墙上裴旼点了烟后就把火递给了虞获，虞获接过后没有点，只是把打火机拿在手上把玩。

“怎么回事啊？”裴旼声音拉的很长。

虞获想了半天开口道：“喜欢一个人。”

“卧槽？”裴旼咬着烟嘴：“喜欢哪个女生，二班那小美女还是谁？”

“不是。”虞获想了半天开口道：“一个不太可能的人。”

“啊？”裴旼挠了挠脑袋：“你就这么确定不行吗？”

“他很优秀很完美，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他。”虞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裴旼说这么多，他只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出去，要不然他会难受。

“你试过吗？”裴旼乐呵呵的笑着：“试试呗，要不然怎么知道配不配得上？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虞获慢慢的点上烟，他抽的很慢，脑子依旧乱乱的，但他是有一点想要尝试，为什么不行呢？万一呢？

那天下午运动会结束了之后，很早就放了学，虞获慢慢悠悠的骑着车回家，他想了很多，最后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先将就着，喜欢是一码事，被江枫知道了也是一码事，能多捱一天是一天吧。

下午到家的时候，屋子里依旧没人，虞获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作业，他在书桌前坐了好久，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个梦里的情节。毕竟是热血方刚的年龄，他这边脑子刚一想，那边就充血了，这下就直接感觉了。

虞获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手却伸了下去，这种事情对虞获来说带着一丝罪恶感，他皱着眉眼睛一直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历史卷子的看着那个选项，呼吸逐渐重了起来，他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但就在登上巅峰的前一秒，他听到了大门开了的声音，江枫回来了。

虞获顾不得那么多，他眼底都有些泛红，就在江枫的脚步逐渐逼近的时候，他泄了出来，他也没用纸盖着，乱七八糟的体液几乎都弄在了手心，他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那些东西，下一秒就看到了江枫有些错愕的表情。

“你小子干着这事也不吱一声。”江枫轻笑一声，就转头离开：“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今天都不出来迎接我一下。”

虞获又低下头没说话，他把裤子整理好，又把手上那玩意擦了干净，自己在桌子跟前坐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操，江枫回来了！

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在这个时刻，同时上涌的不止是尴尬，还有自责和一种莫名其妙的懊悔和难过，虞获不想出去，他就一直坐在屋子里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枫在外头抽着烟，他也没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小孩打个手枪，干个这也正常，人嘛，都有个需求。

没一会儿虞获就出来了，他脸上还有没完全褪去的红潮，但他不敢看江枫，只是远远的坐在了沙发另一头。

“弄完了？”江枫语气带着点狎昵，他瞟着虞获道：“看着作业题干这事？我怎么都不知道我还会这样。”

虞获被江枫整的有点自暴自弃：“那你怎么样干，看什么不都一样吗？”

“能看的多了去了。”江枫乐呵的笑了一声：“你以后就知道了。”

虞获转过头看了一眼江枫，他起身挪到了江枫边上，抬手问江枫要烟：“我也要抽。”

“还开始抽烟了啊？”江枫把手里的半根递给虞获：“没瘾就少抽。”

虞获把烟嘴咬住的时候，他很直接的就感受到了那点残留的属于江枫的涎液，以及那个被咬出来的凹槽。

这也算是一个间接接吻吧？

“你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吗？”虞获问道。

“给你打电话听你情绪不对劲，就赶紧赶回来了呗。”江枫好像回想到什么似的继续道：“那时候有点心慌。”

虞获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像撒娇一样的语气开口：“我想你了嘛。”

“这才几天啊。”江枫把虞获搂进怀里揉了揉：“那你以后上大学了去外地，那你怎么办？”

“不去。”虞获下意识的在江枫怀里蹭了蹭：“我就留在渭城。”

“傻小子。”江枫轻轻的叹了口气儿，他一想到要分开其实自己心里也不舒服，那种难受劲儿也就上来了，但要是将来虞获要是留在渭城，那样不可能。渭城虽说是有几个好大学，但以虞获的分数要是在家门口上了学的话，那就是大材小用了。

两人晚上在外头吃的饭，吃完饭散了会步就回家了。下周去学校要月考，虞获的一回家就开始学习了，其实学习也算是一种逃避，他发现自己有点没办法直面江枫，完全做不到心无旁骛的和江枫相处，没办法，完全做不到。

只要他们两个安静下来，他就会想到那个春梦，就会想到那个烟头，还有江枫身上的气味，每想起这些，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老二开始不安分的翘头了。

男孩就是在这个年龄段会产生无穷尽的性幻想，那些肮脏的奇怪的念头都会充斥着大脑。当然，虞获也不能避免，最主要的是江枫同他睡在一张床上。

这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后悔当时的那份分别焦虑和不安，非要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和江枫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现在好了，到了夜晚要入睡的时刻，他就有些如坐针毡了。

心跳的很快，那种雀跃几乎要溢出来了，虞获窝在床边，他不敢转过身去，也不敢动弹，江枫那边的灯还亮着，房间里还有一点点暖黄的光，直到他听到江枫说了一句：“最近这几天老感觉心脏不舒服。”

虞获转过身去看江枫：“怎么了？”

“不知道。”江枫摇头：“跳的一会儿快一会慢的，莫名其妙的。”

“要不去医院查查？”虞获的脸上染上了一抹忧色。

“等回头有时间了去。”江枫的手按在心口，他微微皱着眉道：“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狂跳几下。”

江枫往被子里缩了缩，他揉了揉虞获的脑袋：“睡觉吧，不想那么多了小鱼。”

虞获趁机靠近了一点江枫，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闭上眼，但也只是闭眼睛，他一点都睡不着，他脑子乱糟糟的，又怕晚上做那些奇怪的梦，但又希望再来一次，很纠结，又很不安。

他没那么大胆，但又想要遵循本能的去靠近江枫，明明离的那么近，明明彼此是对方的唯一，但只能看着，想着，念着的感觉是真的令人痛苦。

江枫听到身侧的呼吸平稳了，心脏也就慢慢的没有了那些怪动静，今天一回来他就感觉到了虞获情绪的不对劲，总是带着一丝回避。

江枫好像捕捉到了一丝微乎其微的奇怪情绪，但他不太能琢磨明白，再是一样的人，从人生历程发生改变的那一霎其实就已经完全改变了，他说不明白那是个什么感觉，就只觉得有些奇怪，他不知道虞获为什么忽然有点的回避他，难道是因为被他看到了打手枪？

但这事儿江枫也没觉得有什么，也许小孩脸皮薄，不好意思被人看，这事儿到也就那样了，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一天两天的日子过着，江枫就发现小鱼越来越不对劲了，总是避着他，在家待着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本来他是觉得虞获在忙着学习，但是直到虞获班主任给他打电话，说是虞获的名次掉的幅度很大，从之前稳居年级前五直接掉到了一百多。

这听的江枫一阵头大，他虽然多少年没学习了，但对当时高中的情形已经记的很清楚，那时候就是天天打黑工忙的死去活来还要被霸凌都能一直保持着一个好成绩，这怎么一下子掉这么厉害？

江枫想不通，因为他了解自己，他知道别的什么可能出变故，但成绩不可能退步的这么厉害，再说最近也不可能有别的什么事儿。

到底是怎么了？

江枫决定和虞获聊一聊，但虞获却一直在回避。

虞获在考试的时候就知道完了，这次保证考砸了，因为他只有在考语文的时候是正常的，考数学的时候他只是看了题，会的都没写，不会的研究了一下；考英语的时候满脑子都有江枫的声音，后面连着政史地都直接砸了，地理无论看到哪个题里出现的地方他都在想江枫去没去过，考历史的时候他就想起了那天江枫错愕的表情，最后一门考政治的时候，他几乎没心情考试了。

出成绩的时候他并不惊讶，被班主任叫去谈话的时候他也只是说了句最近情绪不稳定，他连带着回到班里的时候，大家都不太敢和他说太多话，可能都觉得他最近情绪很不好。

其实虞获倒也不是说情绪不好，他就是迷茫大于一切，他想要离江枫远一点，但那种相见的雀跃和长久的依赖，以及难以停止的悸动都让他无法克制想要接近江枫的欲望。

在那天之后的这十一天里，他梦到过四次江枫，那种欲望叠加在一起，让他有点想要冲破心中的那层膜，全部一点都不剩的爆发出来，但他没办法，他不敢。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口了就没办法收场了，就是因为了解自己，了解对方，反而才没办法继续下去。

很烦。

江枫把虞获从网吧里薅出来的时候是有点诧异的，他可以理解小孩儿去上网，当时他也很想上网，但没时间去，也不知道该玩什么。但他看着虞获在网吧学习的时候只觉得有点抽象，他知道自己当年爱学习，但没想到爱到这种地步，有点扯淡，但是又很合理。

两人走着大街上，虞获落后江枫两步，两人刚开的都没说话，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江枫才开口。

“怎么回事儿？”

“没事。”虞获刚开口，但又很快的接了一句：“也不能说完全没事。”

“说说。”

“不知道以后要干嘛。”虞获也只是轻声开口。

“还有一年呢，以后去那个学校上那个专业我们再商量。”江枫抬手搂住虞获：“你觉得用这样一句话就能打发我吗？”

江枫也不是说生气什么的，他更多的是无奈，小孩总觉得他好糊弄，没想过他们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

“小鱼，怎么回事？”江枫的声音带着探究和誓不罢休的意味。

江枫那时候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那种奇怪的掌控欲和想要知道一起的欲望，他只觉得当时自己是害怕虞获在外头遇到点什么事了自己应付不来才这样的。

“我没事。”虞获有些不情愿沟通了，他能怎么办，他敢开口嘛？怎么可能说出实情啊？

“小鱼，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江枫揉着虞获的头发道：“不要憋在心里好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解决的。”

“解决不了。”虞获抖开江枫的胳膊，快步向前走去：“你能不能别问了？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好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啊？”

江枫看着虞获的背影，那瞬间是有点手足无措的，他这下是真不知道虞获怎么了，这情绪波动也太大了吧？

虽然小鱼能闹闹脾气也是件好事，但是这拒绝沟通可不行啊，但那天晚上回家后，江枫热了热晚饭，自己就出去了。说真的，这两位就是死倔脾气，一个不愿意开口，另一个就直接不回家了，那一周江枫几乎晚上都是在外头过夜或者是很晚才回来。这样一搞，虞获心里头也不舒服了，他更难受了，几乎后面几天都在外头夜不归宿。

他和裴旼两人刚开始就待在网吧里，他看纪录片看网课，裴旼打游戏，那时候虞获几乎就是包了裴旼的网费，上来一个通宵后人就不舒服，两人第二天上课那都直钓鱼困得不行，第三天裴旼就带着虞获去他们家里了。

裴旼家在一个老小区，比虞获家还要破点，那时候虞获都有些诧异，因为像裴旼这样的在一中只能是那种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孩，要不然按他那个成绩也进不来。

“是不是感觉很奇怪。”裴旼小心翼翼的开了家门，蹑手蹑脚的带着虞获走进去，他俩大气都不敢出，赶紧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进了卧室两人长出一口气儿，裴旼笑了笑：“要是老太太听到了会骂死咱俩的，一般这个点儿，她都睡了。”

房间不大，就一个书桌和一张床，屋子里连衣柜都没，就一个衣服架和一个脏衣篓用来装衣服。裴旼也不在意这些，他从兜里掏出来两人在路上买的煎饼果子递给虞获，两人就坐在地上啃着。

小男孩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打球，上网，熬夜，谈心，乱七八糟的来一通，ok了，之接就哥俩好了。

“你这几天怎么不回家啊？”裴旼问道。

“我不想回去。”虞获啃着煎饼道：“在外面挺好的。”

“那你哥不管你啊？”

虞获摇摇头：“他也没在家。”

“那你这还挺爽的。”裴旼笑了笑：“你最近怎么回事？学霸堕落了？”

“没。”虞获揉了揉太阳穴：“题我都会，就不想写。”

“为啥？还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裴旼看着虞获开口道：“喜欢谁啊？我给你分析分析？”

“就是开不了口，不能开口。”虞获叹气儿：“有的话说出来了，那才是完蛋。”

裴旼听的一愣一愣的：“那这种才要试试呢，试探一下呗，人家要是也喜欢你，不就是成了，不喜欢你的话你就忍忍，或者换下一个。”

虞获长叹一声躺在地上：“希望吧。”

希望他会喜欢我一点，也希望我能很快的放下。

他现在只能逃避，只能离江枫远一点。好像离江枫远一点了，他们不能每天都看到对方了，虞获才会有那种悸动和怀揣着的不安。

江枫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就只觉得难受，他其实不知道虞获怎么了，那天小孩给他一顿吼之后，他其实心里也特难受，虞获那这莫名其妙的回避姿态让江枫非常的受挫，只想着还是冷静几天再说吧。

两人这一冷静，又是大半个月，这时间一转，就到了五一假期，他们俩就是天天不在家，这放假了都得见面。

虞获也是这半个来月把自己调整好了，各种行为举止都丝毫不乱，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江枫，也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人家身上飘，他把喜欢全都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那段兵荒马乱的时期也就是翻了篇，生活也趋于平静，就像一个小小的波澜翻涌了一下，所有人都当是虞获那段时间有点抽风有点轴，人嘛，都是有情绪的。

但只有江枫知道，不是的，小鱼还没好，还轴着呢。

三十号那天晚上虞获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家，走到楼上的时候，他就看见江枫坐在楼梯口，靠着墙打着盹，也不进屋。

江枫听到脚步声才睁眼，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这会儿江枫头晕了厉害，他晚上应酬喝多了。

“你怎么不进去？”虞获把江枫从地上拽起来，两人挨得近了，他就闻到了江枫身上的酒气。

“忘带钥匙了。”江枫往虞获身上靠了靠，声音拖的特别长：“小鱼。”

虞获没说话，直接半搂着江枫开了门，把人拎进了屋子。江枫这会儿头晕的厉害，他靠在虞获身上不想动弹，就任由着虞获摆弄着他，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没人听到懂的话。

虞获看着江枫任人宰割的样子，心脏跳的极其快，他伸手握住江枫的手，但也止步于此，他不敢再做别的过分的举动了。

但下一秒江枫拽住了他的手腕，把虞获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它跳的好快。”

虞获的手掌覆盖在江枫心口，他感觉到了掌心转来的震动“噗通…噗通。”那个频率就好像从他的掌心穿到了自己的胸膛里，虞获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两个心跳的频率是一样的。

这算什么？共感吗？要是这样的话，江枫会喜欢他的吧？

虞获蹲在沙发边上看着江枫，看着江枫的脸，看着江枫脸颊因为酒精泛起的红潮，再接着他就控制不住的视线向下移动，盯住了江枫的唇。

明明是一样的唇，明明那里都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会喜欢上江枫？虞获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可能是江枫活出了他想的那个样子，抛开人生经历不谈，他想要的和期盼的就是江枫这样的状态。

历尽千帆后的那种松弛和温和，以及最重要的一点，江枫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他是唯一占据江枫内心的那个人，因为现在是属于他的时空，而江枫是一个“外来者”，他只能有他一个，这件足够了。

虞获有的时候会被自己的脑回路吓到，但那些转瞬即逝的念头会让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亲江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