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江北?即使忽必烈不追究自己丧城失地的责任,也绝不会再象现在这样握有实权,做镇守一方的土皇帝,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那些个贪婪的蒙古、色目系大臣早晚会把自己辛辛苦苦的积攒的财富榨干净。出海远遁,又能去到什么地方?倭国、南洋,人生地不熟,在这些地方便安全了吗?”范文虎愁眉紧锁,苦苦思索着。
“报,范成彪将军从钱塘回来了。”一个亲兵跑进来报告道。
“什么?他回来干什么?不是让他守住港口不得擅离吗?难道”范文虎脑海里浮现出不祥的感觉。
听范成彪哭诉着光复军如何凶悍,大炮轰炸的恐怖,火烧活人的悲惨,整个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变了,骇异、恐慌的情绪开始弥漫。
“港口被占领,出海通路被切断?”范文虎难以置信地问道,眼前阵阵发黑“那停在港口内的船呢?我的财宝呢?”
“都没了,都被光复军夺走了。”范成彪抹了一把眼泪,答道。
“混蛋,那你滚回来干什么?就是来给我报丧的吗?”气极败坏的范文虎大骂着,抬脚将范成彪踢了个跟斗,拔出宝剑便要砍人。
“大帅,兄弟我是该死,该死啊!”范成彪在逃跑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此时更是装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抱着范文虎的胳膊哭喊道“我跑回来,只是想提醒大帅一句,说完话,兄弟死而无憾哪!”
“说,说完让你死个痛快。”范文虎恨恨地骂道。
“大帅,光复军太凶悍了,武器太犀利了,咱们实在是打不过啊!”范成彪抽泣着说道“如今海上通路已断,大帅何去何从?可要慎重啊!那光复军对于敢反抗的,可比蒙古人下手还狠哪!”
范成虎长叹一声,望着屋内面如土色的心腹们,颓然地扔掉了宝剑。
范文虎长叹一声,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所有人说道“这样也好,起码子孙后代不必离乡背井,成为无根之人,本帅这些年来所作所为也算对得起范家列祖列宗了,降了光复军,就算是为了笼络人心,许汉青也必然不会为难范家的其他人,儿孙自有儿孙福,考虑太多了又有什么用呢?”抬头望了望屋内众人,又问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大帅英明。”屋内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范文虎决定投降,那么他们也自然幸免。
“大帅,光复军所发檄文,属下曾仔细研读,只要反正者不是罪大恶极,皆可宽恕,而且可保留家产,大帅运往钱塘的财宝虽然无法索回,但留下来的也可足够做个富家翁了。”老幕僚范文举躬身安慰道“况且依据光复军现在的势头来看,江南一战,恐怕元军是凶多吉少啊,与其跑到江北受那些蒙古人、色目人的欺负压榨,倒不如现在降了光复军。”
“是啊!”范成彪也附和道“现在咱们手下的士兵都被吓破了胆,要是下令抵抗,不仅士兵会逃跑无数,咱们还要小心有人在背后下黑手,提着咱们的脑袋向光复军邀功呢!”
“我明白。”范文虎苦笑着说道“许汉青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呗,用血腥与屠杀来震慑人心,天底下有几个人不怕死,不顾家的,想让咱们的士兵与光复军去拼命,嘿嘿,即使他们真的能去拼命,恐怕也无法抵挡光复军的雷霆进攻,赁白激怒了光复军,给许汉青留下杀光咱们的理由。”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入一梦中。”范文虎轻轻地吟着,他年青时便有才子之名,此时吟来倒颇有看破红尘之意。“本帅有负于国家,此间事了,如许汉青能饶我一命,我”
“成彪,这举义的事情你便去安排吧!本帅当自上枷锁,在牢里等候许汉青对我的处置。这也算是为在座诸位与城中兵士做了件好事吧!”范文虎摇着头,苦笑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