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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摸着她的头说:“别怕,你爸在呢,以后谁要再敢欺负你,你就给我打回去,打不过你就跑,跑回来爸替你打回去。”
下大雪发高烧时,路面结冰车辆无法通行,是黎爸背着她,跑了半小时送去的医院。
那时烧得迷迷糊糊,趴在他背上,一直听他柔声安抚:“没事没事,爸爸在,等到医院了就好了,等小朝好了我就给你去买大蛋糕,你不是一直想吃吗。”
类似这样的事情,很多。
黎朝朝摇摇头,不愿再回想了。
亲情里好坏参半才最是折磨人,念着他的好,又无法忽视他的坏,从而陷入无休止的内耗当中。
“不是,”左悦不理解:“你和你爸关系闹这么僵,你妈呢?”
“她啊,”黎朝朝默默又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她。”
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
黎朝朝曾恼火地质问过黎妈,问她:“妈,你都不膈应吗,他和你结婚了,还一直想着初恋,甚至让我去模仿初恋的孩子……”
黎妈嗑瓜子看电视,不以为意:“有什么关系,男人嘛,总是花心的,念着初恋又没什么,不赌不嫖,还往家里给钱,你爸已经做的够好了,你也得心疼点你爸,”
“女人总要找个男人依靠,比你爸不如的多了去了,等你长大了嫁人了就知道了,哪有不偷腥的男人,看开点就好了,”
“再者说,让你向祁朝朝学学又怎么了,人祁朝朝大提琴弹得多好,你小时候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闷得不行,现在多活泼,”
“你爸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
黎朝朝听得一愣一愣,瞬间无言以对。
难怪能成为一家人,都有病,都挺疯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喝了些酒,醉意有些上头,黎朝朝走到窗边透气,下意识看向凉亭的方向。
雨停了很久了,人也走了很久了。
破破烂烂空空荡荡的凉亭没什么可看的,但黎朝朝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和沈吟雪分开时,黎朝朝说要缓两天,约定了两天后再见。
缓两天,缓什么呢?
沈奶奶安排了这么一出大戏,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
沈吟雪不是真心喜欢你,她喜欢的是祁朝朝,沈吟雪之所以能关注到你,也是因为你和祁朝朝长得相似,你只是一个替代品,识趣的话就赶紧卷铺盖滚蛋吧。
一开始,黎朝朝确实有被这些信息冲击到,也确实有被愤怒燃烧了理智,更确实有将沈吟雪往最坏的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