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听下去,前头靛儿在廊下招手,只得踏实步伐,咚咚的从亭前而过。
一夜风雨知多少
星河苑前遇见如意,见我和靛儿匆匆而来,微笑着摇摇头,行礼道:“公主。”
我拎着裙子不理他,倒是靛儿,认认真真的跟在我身后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内都司。”
真是没眼力劲的丫鬟啊。
如意唔了一声,再无什么言语。靛儿见我径自从如意身边走过,顿时涨红了脸追了上来。
回星河苑嬷嬷追着我换衣裳,我问道:“今日可曾有人来过?”
嬷嬷寻思半响:“不曾...倒是皇贵妃上午遣人拿来一盘果子,已被公主吃了...”
难道如意只是路过?
雨夜里,我似乎,特别的想他。
清明时节,父皇带我们去天庆观烧香祭祖。连日淫雨,迎阳门外的宫墙剥落了一大片墙皮,斑驳的堆在道上阻了行路,因此从临华门绕行至天庆观。
以前生龙活虎的父皇憔悴了许多,鬓角华发渐生,脸色的细纹也渐渐明显起来。
铭瑜不谙世事,仍是童言童语,常常被母妃带着去文德殿陪父皇说话,渐渐也带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从天庆观回来,刚歇的绵绵细雨又渐渐转大,行辇路过一片清静的夹墙,墙那侧一股袅袅烟尘伴着烟灰味飘在道上,又追着凄凄切切的哭泣声。
显然是有人在宫内私自烧纸祭拜,父皇挥手遣内侍去治罪。不多久,却听见一阵喧哗哭闹,一个浑身缟素的女子披头散发,哭哭啼啼跌跌撞撞扑倒在御辇下求饶。
“皇上饶命。”
正是被罚去拱宸门,贬为宫人的蕊淑妃。
蕊淑妃为何在此?明明是雨天,烧纸如何才能有这么浓的烟气?
全然是有意为之。
谁在替蕊淑妃开方便之门,或者,是想把蕊淑妃再奉到父皇面前?
我想起那日在垂纶亭的私语。
铭珈禁闭在景阳寺才月余,皇后若有动作,也不会现在,至少要过一年半载的日子。
蕊淑妃是皇后弃子,那么,为何千金之躯的大皇子都贬为庶人,而微不足道的弃子却没有死,而是被发配到这偏僻的皇宫一角。
迎阳宫的宫墙,真的是被雨塌坏的么。
一队人马被蕊淑妃这般冒死一扑,轿辇晃了晃,我抓着内壁,六神无主的冲下轿辇,赶到父皇身边。
“父皇,可是出了什么事。”
梨花带雨的蕊贵妃,仰着一张粉黛全无的花靥,两只眼哭的恰恰好的迷蒙浅绯,滚滚的流下两行清泪。柔缎似得黑发鬓边簪一朵白海棠,在漓漓的雨中沾黏在脸颊,尖尖的下颌执拗的拗着,哭诉道:“皇上,奴婢罪该千刀万剐,但奴婢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