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方珩怔愣在原处,手指还不自禁的又按动了好几下,想象着有无数并不存在的子.弹在枪.口旋转着出.膛,将这个女人打成筛子。
可她听到的,都?是枪.械内部的零件碰撞的轻脆声响。
就这样按动了好多好多下,方珩自己都?数不过来到底有多少次,她的手缓缓的垂了下来,枪从她的指间滑脱,落到了地上,还弹了一下。
啪嗒——
方珩自嘲的笑?了下,缓缓地吐出口气来:
“我永远都?不是你的对手。”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死一般的平沉。一向挺直的身型在这一刻也显得有些颓唐,像是被天?雷劈毁的树。她缓缓垂下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握住枪的手。
在刚刚那么短的时间里,这只手竟然已经僵硬麻木了,食指也由于肌群过度紧张用力,甚至有些难以?伸平展直。
方珩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白苏听了这个没有半点的喜形于色,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最无关紧要?的事:
“平常心,不止你一个这么觉得。”
“呵。”方珩惨笑?了一下。与这个女人这只片刻的较量,她竟生出一种?,仿佛通宵达旦了几个日也之后才有的倦怠感觉。
女人迈着悠然的步子,从桌子的背后踱步出来,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又像是亲昵的姐妹。她轻轻搭上了方珩的肩:
“还是年?轻,你太冲动了……”她扳过方珩的颈:“你到底凭什么觉得,我会不防备你?”
“……”
“我最戒备的人,就是你了。”女人声音很淡很淡。
“……”方珩愣愣的听着,有些疑惑,却已经懒的开口问了。
尘埃落定,她以?为的绝地求生,不过是对方施舍的一场大戏。
“那么……”对方却依旧饶有兴致的模样:“既然,是你先对我起的杀心……”
女人的拇指指腹抚过方珩眼尾,又缓缓下移。方珩看到,女嗯另一只手上扣着的一只很迷你的手.枪轻轻的抬起。
那是太小?的一支枪了,怕是只有两?三?发子.弹的容量,被女人握在手中,就像是一个精美的模型。只露出一点点银色在外面。这把小?.枪做工精致考究,枪身上有繁复的暗纹,也有多年?把玩使用的痕迹,这小?东西应该跟着女人很有些年?头了。那不是国家?生产的枪.械,方珩甚至觉得那枪小?的有点萌有点可爱,丝毫和那些晦涩的字眼沾不上关系。
“那么……”女人幽幽开口:“如果我现?在’失手’杀了你的话,应该可以?算是正当防卫吧……”
方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面对死亡的时候,竟然会如此平静,如此坦然。或许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消耗了她太多心力,也粉碎了她绝大部分的意志。
她竟然没什么波澜。
“……”方珩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可以?和家?人通个电话么。”
“就不必了。”
女人的手轻轻一抖,弹夹转了下,在卡口处咬合锁死,方珩听到了推弹上膛的声音,她闭上了眼睛。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