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龄滑落在地上,眼里一片死灰的颜色,音离的指节苍白,他狠过心望其它地方,他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他知道的,尉迟提醒了他几次,自己迟早会伤害她的,他却一意孤行,终于,自己还是伤害了她,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们是自愿的?”童龄沙哑着声音开口。
“是的。”音离艰难地说。
童龄感觉胸口一阵沉闷,血气在胸口不断翻腾,似乎一不注意,鲜血就要从喉中冲口而粗,她努力压下自己的血气,用凄厉的声音对音离说:“我明白,如果我母亲必须嫁给月桐家的人,那一定就是我师父月桐正泓,可是她却嫁给了我父亲,师父的愤怒和痛恨我能够理解,他能下手杀父亲一定是因为他对我母亲的爱太深。但是你呢?音离!你为什么要杀我母亲?她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吗?你下手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吗?”
“没有。”音离声音越发冷漠,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犹如死神降临。
“你杀了我的母亲,为什么还要对我好?你还想怎么样?”
音离冷冷地盯着童龄,抿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杀人凶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童龄咬牙切齿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出了房门,用最快的速度冲出灵宫,在昏暗的树林里停下,靠在一棵大树下,无声地滑落。
铁牢里,月桐正泓看着音离疲惫地说:“以后,不要再来了,不是我做的,我也永远不会再为他做事,你走吧。”
音离没有说话,提步出了铁牢,望客栈瞬移而去。
清冷的月光下,童龄坐在潮湿的泥土上,却发现自己连眼泪都忘记了要怎么流下,心里只是想到音离那冷漠的样子就一阵揪心的疼痛。她太明白了,如果不是音离和师父,自己现在一定是和父母在一起,自己又何尝要受那种不必要的痛苦。可是,音离的温柔,音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还是他只是出于对自己的愧疚?
一个黑影停在她的面前,童龄慌乱地抬头,居然是尉迟邃,他轻轻地把童龄扶起,没有问她原因也没有安慰,只是让她靠着他,夜风徐徐,尉迟邃明白自己和音离的约定已经开始,他不会再让童龄回到御乐府。
树林的深处音离注视着这一幕,忽然感到浑身发冷,闭上眼睛,一转身不见了。
今晚的月色不错,音灵坐在房间里面,一边欣赏月色,一边也在担心音离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月桐正泓愿不愿意说出来,还有寒月宫的事,她暗自叹了一声,今年的事情怎么就特别多呢,真不知道还要忙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忽然自己的房门被闯开了,音灵敏捷地转身闪到门旁,却发现来人是音离,他浑身颤抖着,脸色铁青,嘴唇发白,音灵连忙把徒弟扶进自己的房间,仔细关好门。把手指搭在音离的脉上,脉象虽然有些乱,但是没有中毒,也没有生命危险,才稍微让音灵放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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